蔣衍回頭,再看溫媛畫的那幅素描,畫的是一幅花瓶和一隻貓。溫媛的功底的确是很好,以他學過畫有點内行人的目光來看,無論是線條、構圖、光影處理,都頗有特色。
與溫媛面對面懸挂着的,是蔓蔓的一幅水墨,畫的是小院子内的一棵樹,以及樹下的荷花壇子。說實話,蔓蔓這畫,畫起來是有點寫意了,沒有講究的工整構圖與筆墨。選材上,也未有蔓蔓向來擅長的創新特色。
老婆究竟想表達什麼。他看了半天,都沒能看出來。
門口這時候傳來腳步聲,小兩口回頭看,見是陸司令帶頭,帶着君爺等人進來給女兒捧場來了。
爸。”蔓蔓道,乍見到父親出現,有點無措。
怎樣啊?我聽這館長說,說是實力平分秋色。”陸司令笑侃女兒。論對藝術,他并非專業畫家,不是很懂。不過不管别人說,他定是力撐自己的女兒。
蔓蔓低下頭,看着腳尖,說:藝術沒有真正的勝負之說。”
就女兒這句話,陸司令心頭感到了一絲奇怪的情緒。此刻,君爺、姚爺等人,已是在館内四處溜達,觀賞起畫作。都不是專業人,實在無從評價。
蔓蔓認為他們應該看不出來,畢竟她老公都看不出來。
高大帥直接是拿着手擦着下巴颌說:真糟糕,我怎麼看,都和我畫的那個狗蹄子差不多。”
無意外,他這腦袋馬上遭到數人的痛扁。
爸,你和哥慢慢看吧。”蔓蔓道,我和阿衍有點事想先走。”
别有深意地瞅了眼女兒奇怪的神色,陸司令向女婿表達了許可令:行,你們去吧。”
小兩口随之走出了展廳。蔣衍幾乎是被老婆拽着走的。
到了門外,蔣大少問老婆:怎麼了?”
我和我爸約了這會兒見面。”蔓蔓避重就輕。
蔣衍回頭看展廳裡的陸爸,緊接意識到老婆說的是溫爸,轉回了頭。
是感覺到妹妹和妹婿的車離開了,君爺抱着手,停駐在妹妹畫的那幅院子的水墨畫面前,啪嗒啪嗒踩着腳拍子。
溜到爺後面,高大帥擅長搞怪,道:君爺,你這是聽音樂?從哪裡聽的,從畫裡面?”
君爺瞥他一目:你不知道打人像打鼓一樣嗎?”
高大帥悶悶地收了聲:爺不是聽音樂,是明顯心情不大好來着。
姚爺看着畫看了有好一會兒,忽然是想起什麼,眨了眨妖孽的美眸,說:這場景好像在哪裡見過?”
溫家故居裡,不就這麼一棵樹,據說那裡家家戶戶以前都養水荷。”君爺毫不留情揭了妹妹的底細。
美術館的館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們後面,聽他們這一說,若有所思地撫起了下巴:原來如此。”
什麼原來如此?”陸司令聽見專家對自己女兒的畫作發話,趕緊跑過來聽。
沒什麼。”館長忙收回舌頭,笑道,等其他人都觀賞完了,莊老師說,會開個讨論會,到時候大家一塊聽吧。”
聽館長意思,好像自己女兒的畫并不差。陸司令雙眼發亮,急巴巴地點着頭。
甲殼蟲一路在jiāo通大道上行駛,車窗外林木倒行,蔓蔓一時沒能從回憶裡回過神來,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車開到半路,停在了一家西餅店。蔓蔓讓老公在車裡等她一會兒,她自己進了西餅店。
握着方向盤的蔣衍,想起了上一回老婆給溫世軒買面包說到的事,心裡未免又是為老婆的小時候心酸。
蔓蔓走了回來,懷裡抱了條長面包,看起來像電視裡賣面包的女孩。蔣衍為她打開車門,問:怎麼就買了一個?夠嗎?”
買多了的話,我爸會說我làng費。”蔓蔓道。
溫世軒的習慣是,隻準自己給女兒買多東西,如果女兒給自己買多東西,不成的。
勤儉持家很重要,這是溫世軒經常對女兒的教導。
車開到了周玉家。周玉不在,溫世軒見他們來,一如既往,很高興,說:你小姑丈想去看你的畫展,但是佳靜不陪他去,他心裡不慡,正在我這裡鬧情緒呢。”
蔓蔓換了室内拖鞋,走進去看到了悶着喝早茶的林文才,喊:小姑丈。”
嗯——”林文才拉了長長的一聲。
怎麼了,小姑丈,誰把你氣着?”蔣衍走進來,挨坐到林文才身邊,好像是個心理輔導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