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鶴深吸口氣，身邊無數柄飛劍竟是同時淩空而起，在他身邊不斷環繞旋轉，同時組合成了一柄更為巨大的劍刃。
“劍術之精，最高的境界自然是傳說中的天劍，而那個境界，自昔日的劍聖之外，也再無人可以達到，以至于後人普遍認為，天劍那層境界，隻有神明才可以做到。”
“也正因如此，你固步自封，自以為已經達到極緻，所以你才無法觸及天劍的門檻。”
“就連當代的劍聖，都未曾達到那個境界，難道這是人可以做到的嗎？”邱玄機卻冷哼一聲，對姜白鶴的言論不置可否。
他作為劍道高手，自然知曉在劍術的頂端，存在着三層境界，分别是人劍合一，天人合一，以及天劍。
這三層境界并非要靠着修為強行突破，反而是劍術上的造詣，而這世上大多數的高手，基本都處于人劍合一的水平。
至于像劍聖，邱玄機和姜白鶴他們，也都困在天人合一這個階段，始終無法觸及天劍的門檻。
但如今的姜白鶴，卻是緩緩閉上雙眼，以自身的實際行動，來讓邱玄機感受到自己真正的實力。
飒飒飒！
隻見姜白鶴身邊那無數飛劍破空而來，宛如劍雨一般不斷落下，每一道寒光閃過，都帶着破空之聲，讓人防不勝防。
邱玄機也是舉起手中巨劍，可僅僅隻是一招過後，便被姜白鶴的飛劍切斷臂膀，滿身皆是傷痕。
這一刻，姜白鶴根本無需操縱那些飛劍，他早已和飛劍心神合一。
那些飛劍随心而動，随心而行，每一柄飛劍都宛如姜白鶴本人一般，靈活而多變，這詭異劍法更是讓邱玄機難以招架，很快便被姜白鶴打倒在地。
“你，你到底是……”
此刻的邱玄機終于流露出驚恐之色，但當他回過神來，心中卻又忍不住升起無邊怒火。
作為劍道的高手，他又何嘗看不出來。
如今的姜白鶴，早已抵達那傳聞中的天劍境界，在劍道的造詣上，已經遠超過了當今的劍聖，甚至足以媲美昔日那位劍道神明。
“所謂天劍，便是忘卻自我，忘卻一切凡塵俗世，以自身為劍，以天地為劍，以蒼生為劍。”
“我手中劍……既是有，也是無，這便是天劍的真谛。想必那當今的劍聖，也并非無法抵達天劍境界。
隻是他還有着要守護的事物，因此而心中存有雜念，才無法抛卻一切，是他主動留在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而我卻和他不同，我從小到大和你比試上百場，每一次都以慘敗收尾，這并非是我打不過你，或是不想去赢過你，而是因為……我根本不在乎比試的勝負。”
“在這世上，從未有過我在乎的人，也從未有過我想守護的東西，哪怕是蒼生滅絕，也與我無關。
正所謂劍道無情，你心中依然存在雜念，存在七情六欲，甚至貪婪嗜殺，你如此的在乎勝負，反而困住了你，讓你無法更進一步。”
姜白鶴冷聲開口，此刻的他面無表情，正如同他自己所言的一般，他從未在乎過任何人或事，甚至連他自己也不曾在意，正是那接近于無欲無求的狀态，方才能造就他如今的強大。
随後隻見一道寒芒閃爍而過。
邱玄機的身軀被千萬利劍所洞穿，甚至神識都已破損，靈力被徹底隕滅，他那充滿不甘的眼神也逐漸變得空洞，一代強者，終究是以這種方式結束了他的一生。
當姜白鶴重新落地，王鐵柱卻是心生警惕之意，下意識擋在了姜白鶴與雪衣中間。
“放心好了，我不會對你動手，至少我并沒有對你動手的理由。”
姜白鶴緩緩搖頭，直接擡手一點，将身邊那無數飛劍皆化為虛無，消散于半空之中。
“雖說我接近于無欲無求，但站在你這邊的話，至少是一條正确的路，因為你的最終目的，是要抵抗域外天魔。”
姜白鶴緩緩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其實，我不在乎神域被誰控制，也不在意這個國家的王位花落誰家，因為無論如何，我都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倘若域外天魔來襲，毀滅了這片世界，那我也會跟着遊離失所，無法去探索這片大地的萬千生靈。”
“正因如此，我會選擇守護神域，和你一道對抗域外天魔，這便是我的立場。”
聽到這話，王鐵柱眼神微凝，沉默片刻後，終于是放下了戒備，帶着姜白鶴與雪衣繼續前進。
這一路上，他們也見到了許多慘遭殺害之人。
雪衣更是親手埋葬了他們的屍骨，但越是深入這方小世界，他們心中的猜疑便變得愈加強盛。
因為那道暗示衆人需要相互殘殺的字迹，僅僅隻是刻印在外圍的一些山川樹木上，在這世界的其他角落，并沒有那種字迹的烙印。
姜白鶴更是親自使用神識探查，很快便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種字迹，是被人為刻印上去的，甚至刻印的時間還是在試煉開啟之後，隻是采用了某些做舊手段，才會讓其他人深信不疑。”
聽到姜白鶴的話，雪衣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因為通過他們這一路上的探查，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情。
這場試煉本身，并非是要讓諸多參與者自相殘殺，那種需要互相殺戮到最後一人的說法，完全是有人故意宣揚出去的結果。
也就是說，不管對方是出自于什麼目的，都是有人故意扭曲了試煉的真實目的，從而引發了這場暴亂。
“還真是人心險惡，或許是為了減少競争者，也或許是為了其他目的，但不管怎麼說，都導緻了一個悲慘的結局。”
姜白鶴輕聲歎氣道。
不多時。
他們在一個山洞内找到了一位渾身傷痕累累，氣息羸弱，隻剩下一口氣的男人。
王鐵柱當即輸送靈力救援對方。
幾息過後，那男人有氣無力的睜開眼，雖是有着王鐵柱的幫助，但神魂早已被重創，顯然到了命數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