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前幾天剛入手了一件乾隆粉彩,不過知道這事的人不多,建軍你從哪裡得知的?”
盡管張正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并沒有十足的證據,可以表明那件古董就是程建軍仿造的。
因此張正并沒有着急站出來指責他,而是不動聲色的望着程建軍道。
周圍的同學們并不清楚這裡面的内情,隻是一臉好奇的盯着兩人,想要看看到底又有什麼八卦的事情。
“呵呵,我當年知道了,因為那件乾隆粉彩是我仿制的,張正你花了大價錢買下它,在古玩圈裡這叫打眼!”
程建軍也沒賣關子,直截了當的承認了自己是幕後仿制古董的人。
這口惡氣他已經忍耐許久了,今晚終于又機會得償所願,好好的出一口氣,他早就等不及了。
在程建軍看來,張正聽到自己的話後,肯定會是一臉的震驚,然後自己就可以趁機對他施展嘲諷。
當着這麼多老同學的面讓他顔面掃地,以後沒法在自己面前擡起頭來。
更重要的是,張正在他仿制的古董上面大了眼,豈不是說他仿制古董的水平要比張正鑒定的水平要高嗎?
想到這一點,程建軍心裡就感覺無比的爽快,迫不及待的要看到張正臉上的精彩表情了。
可惜結果讓他十分的失望,此時的張正臉上十分的平靜,仿佛程建軍剛才說的話與他無關似的。
程建軍先是一愣,随後忍不住冷笑着對張正道,
“張正,你不用強裝鎮定了,聽到這個消息後,你心裡面一定很慌的,不過沒關系,古玩這一行就是如此。
你就當給我交了學費,以後有時間我會好好的叫你如何鑒定瓷器的。”
顯然,在程建軍看來,張正的鎮定全都是裝出來的,實際上内心肯定無比的慌張。
所以說此時的程建軍便想着直接挑明了說,攻破他的心裡防線,讓他想要裝都裝不了。
“抱歉,建軍,可能我要讓你失望了,其實在我看到那乾隆粉彩的時候,我就知道那瓶子是假的。”
張正看着程建軍得意而又猖狂的樣子,歎了一口氣,用可憐的眼神望着他道。
沒錯,在張正的眼中,程建軍就是個可憐人,這家夥處心積慮的學習仿制古董的手藝,不就是相讓自己打眼呢。
但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張正有着系統的存在,隔空斷代秘笈直接就看穿了他仿制的古董。
有這個勁頭,張正覺得他不管幹點什麼,都不會差,但他偏偏選擇了跟自己作對這條不歸路。
因此在張正看來,程建軍的腦子完全用錯了地方,實乃一條可憐蟲啊。
“不可能,要是你早就知道的話,為什麼會将那個乾隆粉彩瓶子買下來!”
程建軍望着張正憐憫的眼神,感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樣,大聲的對他咆哮着。
除非馬軍提前告訴了張正,否則程建軍絕不相信他已經知道了那件古董是仿制的。
但馬軍跟他是一條線上的螞蚱,程建軍覺得對方肯定不會出賣他,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張正實際上是在說謊。
對,一定是這樣,他就是害怕丢臉,不敢承認罷了,程建軍在心裡默默的催眠着自己。
“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乾隆粉彩官窯瓷器和民窯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官窯敞口的粉彩瓷器有一個獨有的特征,即瓷器的口部和底部都施松石綠釉。
而你那件官窯的瓷器上面缺少了這個特征,時間過去不算長,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樣?”
張正看着程建軍狀若瘋狂的樣子,臉上一片雲淡風輕,和他的表現形成了鮮明了的對比。
俗話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程建軍現在已經瘋魔了,困在其中而不自知,為了報複張正而執迷不悟。
是以張正覺得,自己有必要讓他清醒一下,認清現實。
一旁的程建軍聽完他的話後,卻是滿臉呆滞的神色,身子站都站不穩了。
因為此時的他一回想,發現的确如張正所說的那樣,自己當時仿制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一想到自己費盡心機給張正做的局,結果人家早就看出來了,隻有自己跟個傻子一樣,程建軍的心裡就覺得痛苦萬分。
同一桌上的其他同學,看到這個場景後,直接愣住了,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主要還是因為他們對古董這行一知半解的,隻能從他們的對話中大概明白,好像是程建軍要坑張正,結果人家張正早就知道,沒坑成。
是以大家看着程建軍的眼神更加嫌棄了,心想着有這樣一個同學實在是太丢人了。
與此同時,張正和程建軍的争論也引起了其他幾桌的注意,同學們紛紛用驚奇的目光望着他們。
或許是不清楚内情的緣故,是以并沒有人站出來對兩人勸解,大家的眼神裡滿是好奇,靜待事态的發展。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那你要是知道這古董是假的,為什麼還要買下它呢。”
程建軍雙手抱着的腦袋,即便張正已經挑明了他作假的瑕疵,但他依然不願意相信這一切。
這是因為他的潛意識裡,就覺得自己理應比張正和韓春明強,所以才會事事都想着超過他們。
“我買下那件古董,純粹是因為我想揪出你這個幕後者,更何況,就算那東西是假的,我也可以有渠道賣到國外大賺一筆。
說起來,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呢,要不是你的話,我還真不好找想你手藝那麼好的仿制高手呢。
可惜的是你細節上沒處理好,還需要繼續學習,不過沒有關系,你還這麼年輕,以後有的是學習完善手藝的機會。”
此時的張正就像是個敦敦善誘的導師,對着程建軍語重心長的說道。
同時語氣中還帶有一絲遺憾,仿佛是在對程建軍手藝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