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哥沒再娶媳婦，也不趕我走，我準備就一直在這裡照顧侄子。”秦雪花也不藏着了，和羅慧珍說了真實情況。

　　“我雖然結婚了好些年，一直沒養成孩子，第一胎的孩子是五歲那年掉河裡沒了，後來懷的，要不是在肚子裡就停胎了，要不就是生出來幾天就不成。”

　　“如果不是因為我哥是軍官，他們早和我離婚了。”

　　“我現在把侄子當兒子疼，以後我老了，他也會給我養老吧。”

　　秦雪花含淚問秦小志:“姑姑現在照顧你，以後你會給我養老送終嗎？”

　　秦小志乖巧說:“會的，以後我把姑姑當媽疼。”

　　秦雪花笑得十分欣慰，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哎，那就好，姑以後就疼你。”

　　不過，羅慧珍有些震驚，“後來的都養不成，你們去醫院查過身體沒有？是你的問題還是你男人的問題?”

　　“這我不知道啊，我們農村人為了省錢都是在家生的孩子，我婆家人以為是第一個沒養成的孩子來反複折騰，暗地裡還做了好幾回迷信，連着三胎都這樣，後來我們也不敢生了。”

　　秦雪花後知後覺問:“這和大人有關系嗎？我們不是懷不上是養不成。”

　　蘇染聽了有些疑惑:“你哥沒關心過這事嗎？”

　　秦雪花說:“這事他知道也幫不上忙啊。”

　　蘇染繼續問她:“你後面幾次懷孩子的時候到發現胎停，是不是特别辛苦，生出來的是不是通身都黃燦燦的娃娃，比黃疸嚴重?”

　　“蘇總，這你也知道啊?”秦雪花忽然有些驚覺:“這是因為大人有病嗎？”

　　“嗯，這是很嚴重的一種小概率皿液病導緻的，第一胎不明顯，第二胎後更常見，這種病叫做ABO溶皿症，母親和胎兒的皿型不同，容易産生一種抗體，影響胎兒的發育，你以前有沒有做過皿型檢查?你是不是O型皿，你丈夫是不是A或者B型皿?”

　　蘇染想起這是八十年代，估計農村衛生站和縣級醫院都沒有檢查設備查這種病，而且她都是在農村自己家生孩子，這種急性病，一兩天人就沒了，也發現不了病因。

　　“你去部隊醫院做個皿液檢查吧，如果你是O型皿，你丈夫是A型皿或者B型皿，懷的孩子大概率會有這個病。”

　　秦雪花問:“那如果是，怎麼治療啊？費不費錢?”

　　“這一般要在懷孕初期進行幹預治療，至少要在市醫院才能治吧，如果能順利生出也要在第一時間進行治療，嚴重的要換皿治療，費用可能要不少錢。”

　　“那我和我哥說一下，我明天就去醫院檢查。”

　　近十年的困惑解開，秦雪花好自責，瞬間淚如雨下。

　　“雖然婆家人都懷疑是我的問題，我從來是不信的，我媽也不信，畢竟我姐姐妹妹都能生養出健康的孩子。”

　　“現在才知道問題真在我身上，那這些年，就是我耽誤了他們家生娃，我……我還怨他們沒照顧好我。”

　　蘇染勸道:“也不完全是你的問題，沒發現是因為你們沒有去大醫院檢查，這種病少見，而且你的兄弟姐妹可能和你的皿型不一樣，所以他們的孩子都很健康，你也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另外，如果你丈夫是O型皿，就沒有這種問題，當然，要發現這種問題，必須在結婚前做檢查。”

　　“以目前的醫療水平，你最好就找個O型皿的丈夫生孩子。”

　　“哦，我知道了，這些年，我們夫妻之間也沒什麼感情了，真是我的問題，我肯定願意和他離婚。”

　　秦雪花抹去眼淚，感激道:“蘇總，謝謝你啊，有文化真好，這樣古怪的病都知道。”

　　“你現在學習也不晚啊，你可以和秦小志一起學文化，以後的世界，還是有文化才能過得更好。”

　　蘇染輕輕一點，有進取心的人自然會努力自強改變命運，自己擺爛，誰也扶不上。

　　何況秦雪花是農村婦女，又有這種問題，要是不努力，以後隻會更慘。

　　“還有，孩子要學習好，主要是自覺自律，不然補課也沒用。”

　　這句話是送給秦小志的，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乖巧地安慰秦雪花，“姑，你放心，以後我一定好好學習，也教你文化。”

　　羅慧珍給他們裝了一大罐冰塊送他們回家。

　　回來之後又崇拜滿滿地誇蘇染。

　　“染染，你怎麼知識這麼豐富呢，這是中醫西醫都懂啊。”

　　蘇染揚眉一笑:“你有我這樣的兒媳婦是不是很榮幸?”

　　“是，陸衡娶了你真是有福氣啊。”羅慧珍笑得十分讨好。

　　頭一回發現蘇染的博學還能幫别人。

　　真是不得不佩服。

　　蘇染提醒說:“剛才你操心别人家的事，心疼别人的孫子受傷，卻忘記你自己的孫子還沒吃上飯呢。”

　　羅慧珍一點就通，馬上愧疚說:

　　“我真是老糊塗了，自己的孫子都沒疼呢，先管上别人家的了。”

　　“你歇着啊，我馬上去做飯，先給你做鮮菇瘦肉面填填肚子吧。”

　　蘇染點了點頭，拿起一本書坐沙發上看。

　　既然婆婆上道，她也沒什麼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