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蘇染提起包，關了燈，鎖好門，立即和顧遠下樓。

　　顧遠帶路，兩人很快到了附近公交車站台，蘇染看了看站牌，果然看到有通往制衣廠的公交車。

　　顧遠看一眼手表:“應該過兩分鐘會有公交車過來。”

　　蘇染點點頭，耐心等車。

　　他又問:“你今天很累吧了?沒想到這份工作給你帶來麻煩。”

　　“職場矛盾，在很多地方都有。”蘇染笑着說:“我隻簽約三個月，你哥可慘了，要管那麼多老油條，這次要是震懾不住，以後舉步艱難。”

　　顧遠也笑了:“當時他選擇轉企業工作我們也勸過他，不過他以為國企職工好管理，能做一份有意義的事業，哪裡知道，一來連司機都不把他當回事，接連找理由請假了好幾次。”

　　“在國企搞改革不容易，不過不改不行，各行業都在力争上遊。”

　　“你在體制内倒是了解不少嘛。”蘇染贊道。

　　“我在基層工作，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破過各種案子，自然比他長期在部隊更了解地方。”

　　顧遠說完，一輛公交車駛過來。

　　“車來了。”

　　公交車停下，前門打開，後門下了不少乘客。

　　蘇染上車，顧遠護在她身後。

　　“我們一起的，去先進制衣廠，兩張票。”

　　顧遠先一步掏錢給售票員，報出到站點。

　　“到先進制衣廠車票兩毛一張，一共四毛。”

　　售票員接過顧遠遞過來的五角錢，撕下兩張車票并找一角給他。

　　車上的乘客不多。

　　蘇染找到中間靠後車門臨窗的位置坐下，瞧着窗外的風景，看得出神。

　　現在是晚上，這個市區還是挺熱鬧的。

　　有出門散步的一家人，有相攜去看電影的情侶。

　　八零年代中期，男女戀愛已經比較開放了。

　　顧遠很自然在蘇染旁邊位置坐下。

　　公交車緩緩駛離車站，車裡乘客很少，前後兩排都沒人。

　　默了一會，顧遠主動找話題。

　　“蘇染，上次你丢了行李箱，是不是因為走神了？”

　　蘇染收回視線，笑着說:

　　“嗯，當時車上人多，我還暈車，公交車的汽油味很重。”

　　“應該還有别的原因吧，心情不好?”顧遠看着她說:“我學過心理學，你現在仍然有不愉快的事，眼底有一絲憂傷。”

　　沒想到他觀察入微。

　　不愧是警察。

　　蘇染點頭:“是，有一點不開心的事。”

　　“能和我說說嗎？”顧遠頓了頓，“今天你差點成我們家親戚了，如果你是我嫂子的表妹，我們是親戚吧？”

　　蘇染笑了:“是，那顧廠長我得喊哥，傳我靠關系進廠的謠言要坐實了。”

　　顧遠也笑了。

　　“那你也得喊我一聲哥。”

　　“是，顧遠哥。”蘇染笑着喊了聲。

　　顧遠面上笑容淡定，心裡泛起甜味。

　　蘇染想了想才說:“其實，我不是來陽城旅遊的，我有一個名義上的丈夫在這附近工作，我是來辦理離婚手續的。”

　　聞言，顧遠吃驚一怔，幾秒後才問:“為什麼要離婚?他對你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