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各自私心
第770章 各自私心
往常,若是慶國公提起“癡兒”、“癡傻”這一類的詞彙,慶國公夫人都會瞬間破防,與他大吵一架。
而今天,慶國公夫人聽見這個詞,卻是雲淡風輕,絲毫也沒有要生氣的樣子。
其實慶國公夫人的心态很好理解。
她聽懂了皇後的話外之音,這老貨和安國公那老貨兩個人聯手搞出來的事情,怕是不會這麽輕易結束。
現在他們攪擾了帝後,往後事情的發展,便不由他們說了算了。
她隻要耐心等待就好,且看這兩個老貨最後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因此,她的心态穩的一批,絲毫也不容易被激怒。
然而,她的表現,在慶國公看來,就是有恃無恐。
本來他還不相信,皇後會有那個閑心,為一對素未謀面的母子撐腰。
現在看來,怕是真的。
慶國公心中莫名生出一絲膽寒。
他雖然遠離朝堂,這些年朝廷中的腥風皿雨也未波及到他的身上。
但不代表,他對當今帝後的處事手腕沒有絲毫了解。
隻是他不知道,今日之事,帝後究竟意欲何為。
本以為帝後斥責過他之後,便會将此事揭過。
卻沒想到,皇後緊接着又召了他夫人入宮,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難不成,帝後後續還有打算?
沒有聽到确切的消息,他心中終是不安的。
隻不過,他打聽了半天,夫人卻是一個有用的消息都沒透露。
光說皇後厭惡他,然後呢?
皇後打算怎麽做,她怎麽不說?
慶國公心中七上八下的,便越發口不擇言,“當初我就不該娶你,以為你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定是人品貴重。卻不料, 你自己德行有虧,誕下癡兒,現在還要帶累我們整個國公府。我真是瞎了眼,娶妻不賢,家宅不寧。”
慶國公夫人安安靜靜聽完他的惡毒之言,內心隻有冷笑。
她說道:“那不若你我和離,你把妾室扶正,讓她們來光耀你國公府的門楣?”
往常,慶國公夫人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而今天,她的一反常态讓慶國公留了心。
為什麽?會不會是皇後跟她說了什麽?
難不成皇後也認為癡兒不堪繼承爵位,想勸她死心?
慶國公這麽想着,便起了試探夫人的心。
“怎麽,你想和離?”他問。
慶國公夫人似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找補道:“你想得美,我可是你們慶國公府三媒六聘娶進來的正室夫人,憑什麽和離,給那些小賤人讓位置?”
果然!
慶國公心裏有底了。
他夫人這是一時說漏嘴了,什麽皇後為他們母子撐腰,什麽皇後最厭惡寵妾滅妻,皇後差點被那癡兒冒犯,便是在壽宴上裝了大度,心裏到底是氣不順的吧。
呵呵,鬼婆娘還在那虛張聲勢呢。
真要說和離她不是立馬就慫了。
慶國公心中冷笑,他了解了。
二話不說,從夫人的院子中出來,慶國公立馬就寫了一封信,讓人給安國公送去。
信上說,已試探出皇後的态度,他們謀劃的事情,可以按計劃進行。
而此時,慶國公夫人的院子裏,貼身伺候的婆子頗為痛心疾首地問:“夫人,為何要與老爺提和離之事?”
原本老爺就是這樣的想法,不過是夫人一直堅持着正室和嫡子的地位,如今夫人自己說了和離,豈非正中老爺下懷?
慶國公夫人淡淡一笑,說道:“這些年,竟是我想差了。今兒見了皇後,才知道行事的方法,并非隻有我們想象的那樣。”
“夫人,奴婢不懂。”婆子說道。
慶國公夫人一臉釋然,“無妨,慢慢你就知道了。”
她雖然不知道帝後到底要做什麽,但她可以肯定,帝後在等着那兩個老貨繼續鬧下去。
既如此,她便幫皇後推那兩個老貨一把,切不可讓他們因為顧慮,就放棄原本的計劃。
而另一邊,收到信的安國公踟蹰不已。
帝後明明在壽宴上怒斥了慶國公,連帶着他這個主人都沒得什麽好臉色。
他本以為,帝後定是看出了他們要做什麽,且表明了不贊成的态度。
可為什麽,慶國公要說計劃照常實施?
安國公左思右想了一番,覺得慶國公這人做事并不穩妥,便沒有回信表态。
他想着,這事若想繼續做下去,肯定要先找個機會,試探一下帝後的态度。
否則,真要是惹帝後不快了,別說事情辦不成,還可能帶來很多麻煩。
安國公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眼下都帶了兩抹烏青。
他正要找夫人商量一下這件事,就聽門房來報,說慶國公遞了帖子,晚些要來拜訪。
安國公心想,這慶國公還真是沉不住氣。
若非自家愛女想嫁給慶國公的庶子,如此心性的親家,其實不要也罷。
不過又一想,這樣也好,正好面對面和慶國公詢問一下,他究竟是怎麽試探出皇後的意思的。
安國公這麽想着,便讓下人為他打水梳洗。
用了飯之後,便在書房裏等着慶國公的到來。
慶國公并沒有讓他等很久,仿佛是掐着時間一樣,很快就來了。
安國公讓人上了茶,兩人寒暄了幾句,便開始了正題。
安國公問:“昨天的信老夫看了,隻不知慶國公有何依據得出那樣的結論?”
他年紀大,又和皇家沾親帶故,因此與慶國公說話的時候,并不需要拐彎抹角。
慶國公聽出安國公話中質疑的味道,并不以為意。
他客客氣氣,将昨天與夫人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當然,因為個人的觀點,複述的過程中難免參雜了一些有傾向性的話語。
總之,就是引導安國公和他持一樣的想法。
他這麽做,也并非沒有私心。
讓庶子襲爵這件事,靠他一個人是辦不成的。
需要安國公這樣身份地位的老國公多多出面,此事才有勝算。
因此,即便他也不确定皇後是什麽意思,但說出來的話,就仿佛确定了一樣。
安國公聽他言之鑿鑿,也是将信将疑。
不過想想,到底慶國公的嫡子是個傻的,這事沒什麽可說的。
嫡子不堪繼承家業,隻能由庶子承爵,這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