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越發心疼愛重夫君了
第398章 越發心疼愛重夫君了
元修對先皇沒有怨恨。
他對他們母子,已經很好,很盡心了。
隻是作為帝王,自有他的身不由己罷了。
他着眼的是全天下,注定要委屈身邊的人。
這時,林雪竹給了句總結性的發言,“不過可以理解,身居高位的人,很難接地氣。一來他沒那麽多精力,二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所犧牲是難免的。夫君,你接着說。”
皇室的故事,雖然各有各的慘,不過她還是很想了解的。
因為,那些都跟她的夫君有關。
元修頓了頓,繼續說道:“齊王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在一衆兄弟姐妹中,都是最被忽略的那一個。他從不争搶,也從不出頭,甘心承受這一切。”
明哲保身,算是他的聰明之處。
元修能夠理解他,隻是不贊成。
生在皇家,必然是要肩負着責任的。
如果享受着萬民的供奉,卻碌碌無為的話,又與蛆蟲何異?
元修繼續道:“後來,我母親的母族遭人陷害,我父皇即便知道真相如何,卻也無能為力,隻好降下懲罰。不過,他盡力保全了旁支的皿脈,隻殺了我外公那一支,并且放過了外嫁的姨母。而我母親,因為有了我,也得以逃過一劫。”
這些情節,林雪竹并不感到意外。
她在書裏讀過這一段。
可以說,這是作者給元修黑化制造的動機之一。
作為一個母親一族被滅的皇子,元修不僅沒有選擇報複,反而一心為民,替國家平定了北境,這境界已是世間少有了。
如此格局之人,在打了勝仗之後,被冠以謀反之罪,抄家流放,要還能平心靜氣,那他就不是将軍,不是戰神,而是樂山大佛了。
想到這裏,她繼續問:“然後呢?”
元修苦笑一聲,說道:“那時候,齊王快到開府的年紀,父皇打算讓他在我母親身邊再養兩年,就允他出宮開府。但齊王卻怕被連累,提前求了父皇讓他出宮。我母親仁善,也怕連累他,也幫他說了些話。至此,齊王與我母親再無來往,即便逢年過節,也不見他前來拜見。因此,我與他,自小就不親近。”
林雪竹聽這一段宮廷秘辛,聽得心裏咯噔咯噔的。
齊王這是什麽品種的白眼狼,百善孝為先的道理他是不懂嗎?
即便元修的母親不是他的生母,到底也養了他十來年,他竟真的如此冷皿無情!
林雪竹問:“齊王如此行事,難道不會被定個不孝之罪嗎?”
元修冷冷道:“我母親家族敗落,朝中又有誰願意替她說一句話?我父皇對齊王本就不冷不熱,他不來見我母親,父皇也就漸漸把他忘了。”
“那婆母呢?婆母也不想念他嗎?”到底是親手養大的孩子,總歸是有感情的吧。
元修聽見林雪竹說“婆母”二字,眼睛亮了亮,深情地看了林雪竹一眼。
他說道:“我母親最是仁善,能理解齊王不願親近她的用意,也沒有多加苛責。而且,因母親孕期遭逢家中變故,生我之時虧了身子,一直疾病纏身,也顧不上許多了。”
林雪竹表示理解地點點頭。
人不管要做什麽,先決條件都是有一副好身體。
身體不舒服,做什麽都不成的。
她說道:“如此說來,這個齊王與夫君你不僅不親厚,反而比一般的兄弟姐妹都疏離,他這次來,不會為難你吧?”
“應該不會。”元修篤定地說:“齊王最是明哲保身,父皇為了做做樣子,指派給他的簡單差事,他也會完成得十分馬虎,生怕被人說他有能力。皇兄登基以後,他幹脆做了個閑散王爺,躲在封地遊山玩水,表現得像個十足的草包。”
林雪竹道:“所以你聽說他來查案,才沒有提前知會我一聲,是因為你覺得,這次他又會含糊過去?”
元修點頭,“他一定會含糊過去,至于他打算怎麽含糊,也要見了他本人才能知道。我覺得,夫人隻要做自己的本分就好,剩下的事,交給孔大人去處理。”
林雪竹噗嗤一聲笑了,反問:“你的意思是,你這位齊王哥哥,甚至都鬥不過孔大人?”
“那是自然。”元修的神情中,罕見地帶了絲不屑。
“那世子呢?”林雪竹突然想起,齊王是帶着世子一起來的。
而這位世子,似乎在原書的後半段也有出場。
雖然戲份不多,但卻是個有能力的。
在元修的鐵皿手腕之下,齊王的世子成為了為數不多的漏網之魚。
可見,這人非同尋常。
隻不過,這就是她知道的全部了。
而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全然脫離原書的設定。
她看過的東西,早就不足以為她提供助力了。
元修聽林雪竹問起世子,有片刻的沉默。
半晌,他老實道:“世子一直與齊王呆在封地上,據說是個資質平庸的人。”
他自出生起,就與齊王十分疏遠。
更不用說,他根本就沒見過齊王的世子。
所以對這個世子不算了解,也沒有挂在心上。
林雪竹道:“狗皇帝派了齊王過來,怕也不是有心為難北境。隻不過一來他身邊可用的兄弟不多;二來有了慶王那件事,他怕是不敢再啓用有能力的兄弟;三來齊王若與你相争,對他來說毫無損失。如此說來,也的确不必太過擔心。”
元修笑着點頭,“夫人通透。”
林雪竹卻頗有些同情地望着元修。
齊王這個人,對于元修來說,一定很膈應吧。
每當看見齊王,他都會想起他那一腔仁善,卻屢被辜負的母親吧。
林雪竹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在暗暗籌謀。
這齊王若是安分守己則已,調查完還北境一個清白,就趕緊滾回京城去彙報。
否則,她也可以像對付狗皇帝的其他兄弟一樣,送他一個有來無回。
元修似乎從林雪竹缱绻的目光中,突然察覺到一絲狠戾,他不确信地問:“夫人,怎麽了?”
林雪竹回過神來,溫柔一笑,說道:“沒什麽,隻是聽了夫君的身世之後,越發心疼愛重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