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武七的消息嗎。”
無盡大澤深處,地下陰屍殿中,墨殇從椅子上緩緩站起身來,對着身前弓着身子的侍衛說道。
侍衛埋頭恭敬道:“啟禀大長老,還沒有消息,要不...小的派人出去找找?”
“不必了。”墨殇擡起手,“沒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這裡,你去把葛秋叫來吧,老夫有事吩咐他。”
“是,大長老。”
侍衛領命飛速離開,落下廣場之後便迅速朝着左手邊第一條主道飛掠而去,這條主道很長,一眼難以看到盡頭,兩邊還分布着一間間龐大的石室。
不過侍衛并沒走多久,便在一間名叫千機堂的石室門口停了下來。
此時。
石室之内一名身着黑衣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主位上和堂下兩邊坐着的十幾名男女商量着什麼,當他瞧見那門口侍衛之後,立刻擡手打斷衆人,平靜的問道:“劉侍衛,何事?”
衆人紛紛将目光看向門口侍衛。
此人雖然職位不如他們,但對方身為陰屍殿的殿前侍衛,那也不容怠慢。
劉侍衛微一拱手說道,“葛堂主,大長老有請。”
大長老。
葛秋一聽,連忙從主位上站了起來,對着衆人說道,“各位,今天的會議就先到這裡吧,我先去拜見大長老。”
說完也不待衆人說話,急匆匆的出了千機堂,跟着劉侍衛走了一會兒才試探着問道,“劉兄可知大長老找我何事?”
他雖為一堂之主,但大長老這個人向來心思難測,搞不好下一瞬他這個堂主就做不下去了,所以他想探些風聲,也好有所準備。
劉侍衛搖了搖頭道,“這個...在下确實不知,不過,在請堂主大人來之前,大長老詢問過武七的事,不知會不會和這事有關。”
武七。
聽到這個名字,葛秋不由得心神一震。
他身為千機堂堂主,主管外面一切外事和情報資源,自然知道武七出去做什麼了,而且他們千機堂還參與了此事,有專人協助武七調查那兩人去向。
但奈何的是,一個多月過去了,卻沒有那兩人的絲毫線索。
難道是大長老不開心了?
這下可真是麻煩了啊!
葛秋心思飛轉,想要找一個給自己找一個合适的理由脫身,可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合适的辦法。
轉眼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殿門口。
葛秋遠遠就看到了那墨殇那張面無表情,無比瘆人的老臉,不由得把心一橫,三兩步沖進殿中,哭爹喊娘的跪在墨殇面前,“大長老...我有罪啊...大長老...我辜負了你啊...”
哭的那叫一個凄慘,直接讓門外的劉侍衛和對面那人目瞪口呆。
墨殇見狀眉頭猛地一皺,雙目如刀,豁然盯向葛秋,寒聲喝道:“混賬!你又犯了何事!!!”
我?
何事?
葛秋一時竟愣住了,心想難道他不是為了武七的事找我來的?這他媽的,我這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若剛才是裝的的話,現在他是真的哭了,被自己給蠢哭了,他扯着袖口啪啪給了自己兩耳光,哭喊道:“大長老啊,屬下辦事不力,一個多月了還沒能幫武七探到那兩人蹤迹,屬下...有罪啊...”
“原來你說這事。”
墨殇幽幽看着葛秋,心道這家夥倒還算實誠,老夫還沒打算追究他,他竟然自動請罪來了,于是說道:“行了,念在你主動認錯的份上,就罰你去刑堂領一百杖吧!!!”
“一,一百杖!”葛秋心裡那叫一個郁悶啊,好好的自己給自己招來一頓毒打。
“怎麼?”看葛秋似乎不樂意,墨殇臉色再次沉了下來。
“啊,沒事,我...隻是覺得,一百杖實在太少了。”
“哦?是嗎,你小子覺悟挺高,那你就去領兩百杖吧!”
“啊!!!”
“嗯?”
“沒,沒,我這就去,這就去。”葛秋哪裡還敢多說半句話,他生怕自己一激動再來一句‘還不夠’那就麻煩了。
兩百杖,哪怕他是練氣十二重,也得被打個半死了,再多的話,可能他真的會被活活打死。
說完,便要起身離開。
“等等!”就在這時,墨殇又叫住了他。
葛秋心髒狂跳,轉過身來,臉色比死了親爹還難看,“大,大長老...請吩咐。”
“讓你找煉丹師,煉制養屍丹的事做得怎麼樣了?”墨殇淡淡看着葛秋問道。
原來是為了這事,葛秋這下算是明白對方找他來做什麼了,他連忙恭敬行禮道:“屬下已經派人下去做了,大概兩個月之内就可以找來五名煉丹師。”
“找人去做麼。”墨殇想了想說道,“養屍丹已經十分緊缺了,這事大意不得,為保萬無一失,此事由你親自去辦,要是出了半分差錯,就提頭來見吧!”
葛秋心裡一凜,慌忙領命:“是,是是!”
門口的劉侍衛見葛秋灰頭土臉的從殿内跑出來,頓時有些憋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惹得葛秋怒目而視這才強行憋了回去。
而葛秋出了大殿也不停留,乖乖的往刑堂去了,這雖然是他嘴賤自找的,但那老頭子發話了,他要是敢不去的話,可能明天就要到萬屍坑去睡覺。
......
缙陽坊主府。
“那小子還真是夠拼啊,這都進去三天了,還沒出來。”
廣場邊上的石桌旁,萬宏安、李修雲、賈通三人坐在一起閑聊着,賈通突然将目光看向丹樓,滿臉感慨說道。
“哎,年輕人就是有沖勁啊。”萬宏安有些羨慕的揉了揉自己肥肥的肚子,“不像我,除了吃,啥也不想幹。”
聞言,李修雲卻是眉頭一皺,“哼,我看那小子不過是在臨時抱佛腳罷了。賈通老弟不是說了嗎,他煉制了五次才将那丹藥煉制出來,搞不好是擔心到了真正出手的時候丢人吧。”
“老哥可别這樣說,我可是說了,秦道友煉制的丹藥品質比我的好多了,你這樣說,要是被秦道友知道了,非得跟我翻臉不可。”
“翻臉?”李修雲嗤笑一聲,“老弟堂堂練氣六重,還怕一個練氣五重的小子翻臉?”
“老哥說這話就不對了,不是我怕他,隻是覺得,大家都是煉丹師,彼此之間難免要交流交流的,别把關系搞太僵了。”
“哼!”李修雲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不屑道,“跟區區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娃交流,老夫還拉不下這張老臉,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先回去休息了,坊主大人什麼時候找夠人再喊老夫吧。”
看着李修雲怒氣沖沖的離開,萬宏安和賈通都是一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