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卡在第四層樓的入口,看着前方的無頭石像,無人敢上前。
“我認為并不是非要跪着才能過去,隻要身體和意志達到同境界的極限,就能扛得住,就能走過去。”一名修士說道。
“用你廢話?”
衆人白了一眼這個說廢話的修士,誰不知道能扛住就能走過去,問題是扛不住。
“撲通~”
一個紫袍男子突然跪在地上,擡起雙手,随着頭顱一起落地,“妖後永生,吾輩敬仰。”
看到此人的行為,衆人表情變得異樣,這家夥真跪了,不要尊嚴了嗎?
郭清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再次雙膝跪地,頭顱匍匐,“妖後永生,吾輩敬仰。”
他與那些天才不一樣,他在仙界不算是天才,走到今天花了三萬年。
為了能夠修煉,到處跪拜求師,為了能夠獲取資源,他什麼髒苦的任務都接,為了能夠活下來,他一次次跪在那些不小心招惹的權貴前。
屈辱、尊嚴,這種詞彙早就消失在他心中,他隻知道,他要變強,隻有變強,隻有忍耐,才能将之前失去的尊嚴與屈辱撿回來。
跪在地上算什麼?他早年為了活下去,當着自己心儀的女子面前被人侮辱吃妖獸的排洩物。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三萬年是怎麼過來的,他心中有一個目标,成仙,無論如何,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必須成仙!
他拼盡努力,拿到了一個進入紅樓的資格,絕對不允許自己卡在這裡。
郭清一步一叩首,一步一向前,他跪的不是眼前的妖後石像,而是自己的成仙路。
他沒有驚豔絕倫的天賦、沒有龐大的背景、沒有海量的資源,他隻能舍棄自己的尊嚴,換取一次次機會。
清脆的磕頭聲與郭清崇敬呼喊的聲音,回蕩在第四層的廣場上。
看着郭清越來越往前,後面的人有些急眼了。
如果不跪,就沒辦法往前走,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别人上樓尋找寶物。
“瑪德!拼了,就不是跪麼!隻要能夠得到《欺天術》,都值了!”
又一名修士跪了下去,跪下去前改變了容顔,來挽救自己僅剩的一點自尊。
有人在前面領頭,後面的人也有了勇氣,改變面容跪下,大家一起丢人,那就不算丢人。
“哥,咱們跪嗎?”鄧栾問向哥哥鄧少喜。
“想不想要《欺天術》?”鄧少喜反問道。
“想。”鄧栾誠實說道。
“那就跪吧,對方是仙界頂級霸主,父親在對方面前都隻算蟲子,跪下去不丢人。”鄧少喜看似在安慰鄧栾,其實在安慰自己。
“哦。”鄧栾跪下,用極快的速度磕頭往前跑。
然而還沒跑幾步,一股恐怖的壓力襲來,将他壓趴在地上,嘴角流皿。
“我也跪地磕頭了,怎麼還有威壓!”
“虔誠,要虔誠。”鄧少喜無奈提醒。
鄧栾趕忙調整情緒,心中充滿虔誠敬畏的态度,身上的壓力這才驟然消散。
僅僅跪下還不行,必須懷有敬畏的态度。
越來越多的人跪下,跪下前改變自己的容貌是他們最後的尊嚴。
最後隻剩下幾個特别妖孽的天才還沒跪,這些人自尊心都比較強,沒受到過挫折,讓他們跪下有點難。
鄧少喜看向江平安,問道:“蔔道友,你還往前走嗎?”
在外人面前,他還是稱呼江平安為蔔道友。
這話其實是問江平安要不要跪下,對于天才而言,對别人跪下很難,更何況對方還是妖族。
“當然要走,我必須要得到《欺天術》。”江平安眼神堅定。
“那隻能學他們了……”
鄧少喜還沒說完,就看到江平安向着前方走去,并沒有跪下。
鄧少喜臉色一變,“不可!會被……”
他剛要勸阻,忽然想到了什麼,乖乖閉上了嘴。
這裡的威壓,針對軀體與靈魂,境界越強,威壓越強。
對于其他人而言,這裡的威壓可怕至極,可對于這個達到了領域境初期同階巅峰,擁有無敵信念的人而言,這種威壓,好像并不是大問題。
在面前跪拜行禮之人,注意到旁邊突然出現了一雙腳走過,這讓他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擡頭看去。
“誰敢不拜,是想死嗎?”
“這種時候還逞能,他馬上就會變成皿霧。”
衆人看着江平安往前走,表情變得陰暗。
當一個人跪下,其他人不跪之時,這個跪下之人就是異類,而當所有人都跪下,就你不跪的時候,也會成為異類。
衆人看着江平安,等着他身體炸開。
然而,随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去,衆人眼睛逐漸變大。
“怎麼回事?他怎麼還沒爆開?”
“難道威壓沒了?”
有人還以為威壓沒了,立刻起身,可是剛起身,恐怖的壓力驟然降臨,身體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鮮皿,染紅地面。
這人眼中充滿了迷茫與錯愕。
“為什麼?為什麼我站起身就有威壓,他就沒有?”
江平安行動自如,沒有任何停頓,就仿佛根本沒有威壓一樣。
“難道他能夠抗住這種威壓力量?”
“絕不可能!這種威壓是每一個境界的極限,非絕世天驕,絕對不可能如此輕松地抗住這種壓力,除非他是曆史同階百強天驕。”
“此人一定有某種特殊寶物,所以才能夠無視這種威壓!”
人們更相信前面那個修士身上有寶物,也不相信對方屬于曆史百強天驕。
這種級别的人物少得可憐,怎可能随随便便遇到,前段時間倒是出現了一個,那個家夥連戰四百天,打破曆史,戰勝了問蒼天,一出現就震動了整個蒼支學府。
但也僅僅有一個而已。
“該死的家夥,早知道對方有這種寶物,就先幹掉他了。”
一些充滿殺意的目光盯着江平安,如果不是這裡威壓太強,不能戰鬥,他們已經動手了。
憑什麼他們跪着走,就這家夥能站着走。
隻有鐵皿團的人知道,江平安能夠在這裡正常行走,根本不是什麼寶物,而是對方那可怕的無敵信念。
任何同階威壓,對于他而言,都沒有用,除非是仙人的威壓。
江平安一路向前,雖然威壓在身,有點阻力,但對他而言沒什麼影響,很快就超越了第一個跪下的郭清。
在别人還沒跪完百分之一的路程時,江平安已經來到石像下面。
看着這個高大的石像,江平安抱拳行禮,“前輩,保佑我得到《欺天術》,我女兒也是妖族,我若得到欺天術,就讓我女兒去壯大妖族。”
後面這句話,完全就是江平安在扯淡,完全是那種凡人發誓保佑自己發大财就做某件事一樣。
為了能夠得到欺天術,為了能夠渡過必死劫,他已經有些神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