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

　　 江婉愕然。

　　 “大表哥不才學了一年嗎？怎麼下學期就能實習了？”

　　 正在洗大白菜的韓棟梁解釋：“現在是大二，暑假過後就是三年級了。我們系主任說該去醫院一邊實踐一邊學，那樣才學得多。他說得在醫院實習兩到三年。學得好，才能讓我們畢業，然後分配到各地的醫院去。”

　　 “大二？”江婉恍然想起大表哥是第一批冬季高考的學生，“也對，第一學期算一年的話，确實是大二了。”

　　 李香妹忍不住苦笑：“咋讀那麼多年？讀完都三十好幾了呢！”

　　 “學醫是治病救人。”韓棟梁道：“沒有真才實學可能會害人，甚至會害死人。隻有學得夠多，能應付的病曆越多，才有資格穿上大白褂。”

　　 李香妹嘻嘻笑了，“俺不懂，反正你好好學就是了。”

　　 江婉忍不住問：“表哥，分配應該是根據戶口所在地分配吧？”

　　 “是。”韓棟梁答：“我問過了，一般都是這個原則。不過，我們系的老師說現在各大醫院都非常欠缺醫生。第一批可能會全部留在省城那邊的醫院。當然，如果想申請根據戶籍所在地分配，也可以提前申請。”

　　 江婉點點頭，道：“不急，到時再看看嫂子在哪裡。如果嫂子留在京都，那你就努力往這邊來。”

　　 “……這兒可不是普通地方。”韓棟梁笑了笑，“哪能說來就來！”

　　 李香妹撇嘴：“就是！俺們又不是京都的戶口，哪可能來這邊。”

　　 “放心，以後總會有法子的。”江婉答：“聽說隻要在京都買了房子，就能把戶口遷過來。沒事，咱等等看。”

　　 話雖這麼說，韓棟梁和李香妹卻是想都不敢想！

　　 他們在陽城尚且沒法擁有小兩口自己的婚房，更何況這是物價房價皆是最高的京都！

　　 江婉卻不一樣了。

　　 陸子豪悄悄告訴她，說這幾個月跑來跑去，運北方的賺了不少，從北方往南方運的也賺了許多，最後一趟運到京都的肉則是翻倍賺。

　　 人有些多，江婉不好問具體多少錢。

　　 不過，趁着大姑姐在，她問是否夠給大姑姐動手術的費用。

　　 陸子豪笑着點點頭。

　　 不僅她驚訝了一把，就連大姑姐也是紮紮實實驚喜得不行！

　　 至于具體多少錢，她打算今晚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問問他。

　　 天色開始暗沉下來，衆人左等右等，總算等來了姗姗來遲的歐陽毅。

　　 他頗不好意思，說他來遲了。

　　 衆人麻利拉他入座。

　　 小歐嫌棄嘟嘴：“我肚子都餓了……毅爸爸你總拖大家的後腿！下次遲到就罰你不許吃！”

　　 衆人都哈哈笑了。

　　 熱乎乎的羊肉羹，熱騰騰的火鍋，還有鹽焗雞和鹵鴨等等十幾盤菜肴。

　　 衆人放開大吃。

　　 歐陽毅帶來了一瓶葡萄酒，除了江婉和小歐外，其他人都喝了。

　　 度數不高，衆人連微醺都沒有，一邊吃一邊聊，直到八點多才吃飽。

　　 三位女士負責收拾殘局。

　　 男人們則轉去客廳喝茶聊天看電視，打算今晚要守歲。

　　 碗筷碟子盤子非常多，幸好一早就熬了熱水，沖洗起來容易些，也更幹淨。

　　 人多力量大，十來分鐘就都收拾妥當。

　　 陸子欣贊道：“年夜飯确實适合吃火鍋，邊吃邊燙，不怕浪費，也不怕菜品冷冰冰口感差！”

　　 “對對對！”李香妹附和道：“隻要湯是熱乎的，吃來吃去一直都是熱乎的。”

　　 江婉嘻嘻笑了，說出真正的原因。

　　 “火鍋容易弄嘛！隻要熬點湯底，其他盡數往裡頭放就行——我要偷懶嘛！”

　　 三人都哈哈笑了。

　　 陸子欣好奇問：“對了，郝秀眉妹子呢？怎麼沒瞧見她？回老家過年去了？”

　　 “沒。”江婉答：“子豪這邊年底忙得很，她也得留下幫忙。早些時候雲川帶她回葉老爺子那邊的老宅去了，說是要去陪老爺子吃團圓飯。”

　　 “他們家的團圓飯可熱鬧了。”陸子欣輕笑：“所有子孫都會去陪老爺子。飯菜是特意請廚師做的，一擺就得五六桌。”

　　 “喲！”李香妹激動道：“那不是新媳婦頭一回見公婆？”

　　 江婉搖頭：“沒，今天晚上隻有老爺子和雲川他們。”

　　 說到此，她壓低嗓音：“聽雲川說，老爺子好像被某個兒子氣着了，放話讓大家今年都各自留家裡吃，别去老宅煩他。雲川本來不知道，直到早些時候他爸打電話來給他，說老爺子一向疼他，讓他去哄老爺子，必須陪老爺子吃年夜飯。”

　　 “氣着了？”陸子欣低笑：“葉家枝繁葉茂，子孫衆多，不可能什麼事都按老爺子的意思走。不過，老爺子很豁達，不輕易生氣，多半是很大的事。”

　　 江婉并不了解内情，道：“雲川沒說，我們也不好意思多問。本來秀眉不想跟雲川一起回去的，可聽說隻跟老爺子一個人吃，後來就同意了。”

　　 陸子欣問：“怎麼？還不想跟雲川定下來？”

　　 “她說不想太早。”江婉笑答：“不過，除夕夜陪雲川一去回去，已經是變相公開他們的身份了。老爺子那麼聰明睿智，不可能猜不出來。”

　　 “那是。”陸子欣對郝秀眉頗有好感，道：“他們兩人屬于個性互補類型——挺合适的一對。”

　　 “俺也這麼覺得。”江婉樂呵呵附和：“合适得很！”

　　 江婉低聲：“不過，秀眉還沒打算跟他定下來。她說，兩人之間的差距蠻大的，需要時間去彌補一些。”

　　 “嗯。”陸子欣很是贊許：“她能這麼想，以後方能在葉家立足，而不是靠着葉雲川的恩愛和老爺子的偏愛。畢竟能力再好，也得靠一些東西或門面來展現。”

　　 她也是女人，所以了解女人在婚姻關系中的被動。

　　 郝秀眉知曉兩家人懸殊太大，能想法子去彌補，以後方可能在婚姻關系中維穩。

　　 李香妹聽不明白，問：“啥？啥門面？秀眉妹子要買鋪面做生意啊？”

　　 “不是。”江婉微笑轉開話題：“等她和雲川回來，咱們再問問她吧。走，咱們也去看電視去。”

　　 三人先後起身。

　　 蜂窩煤爐的閥門關小，放上大水鍋，廚房隻留一盞燈，三人過去客廳陪衆人守歲。

　　 歐老非常高興，給小歐一個紅包，還給了江婉一個。

　　 “給你肚子裡的娃娃的，必須拿着！”

　　 江婉樂不可支，答謝：“那我替小家夥謝謝歐爺爺咯。”

　　 小歐興奮蹦蹦跳跳：“爸爸！我有紅包！弟弟也有！”

　　 陸子豪苦笑問：“就不能是妹妹嗎？”

　　 “弟弟可以陪我玩嘛！”小歐理直氣壯答：“所以，媽媽隻能生弟弟！”

　　 衆人都哈哈笑開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汽車的聲響！

　　 李香妹奔出去看，随後笑道：“喲！是秀眉妹子回來了！”

　　 郝秀眉微窘，扯了一個敷衍笑容。

　　 “……姐，我回來了。”

　　 李香妹直覺她的神色有些怪，忍不住問：“那個——你沒事吧？雲川兄弟呢？他沒跟你一塊兒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