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骞認為媒體對簽售會的關注重點該是聞櫻刷新了年輕作家的銷售記錄,偏偏聞櫻第一場簽售會的騷亂被曝光,看到有人刻意将話題往“一夜成名,根基不穩”方向帶節奏,質疑聞櫻的創作水平配不上現有的人氣,謝骞心裡格外不痛快。
這種不痛快讓謝骞在面對聞櫻的“歪纏”時特别有底線。
不能留聞櫻在魔都。
不能打亂原有的簽售安排。
不能讓幕後之人得意!
謝骞堅持這三項原則,羅探長就特别慘了,剛下飛機就被要求上崗。
聞櫻說不過謝骞,退而求其次:“那你總要讓我見見羅探長吧?”
——喂喂喂,沒記錯的話,羅探長本是自己培養了兩輩子的重要人脈呀,謝神使喚起來是不是太随心啦?
聞櫻臉頰鼓鼓,謝骞勉強同意:
“好,那你就見見羅探長吧。”
要想馬兒跑得快就要讓馬兒吃飽,晚上謝骞請羅探長吃飯,聞櫻一同前往。
聞櫻好不容易為自己争取到了和羅探長見面的機會,羅探長見到聞櫻和謝骞一起現身時卻并不領情。
兩個未成年雇主湊一起了是什麼感受?
是屬于成年人的遮羞布沒了。
羅探長辛酸想哭,強裝鎮定:“我在蓉城業務多到處理不過來,要不是看你們是老客戶,這一趟我才不會過來哈!”
這是羅探長最後的倔強,聞櫻沒戳穿,“那真是要麻煩你啦!”
聞櫻都有了這麼大名氣反而更客氣了,羅探長挺意外。
“專業的事就要交給專業的人,相信羅探長你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聞櫻說話,羅探長還有點端着,謝骞一發聲,羅探長立刻挺兇收腹……真是見鬼了!
謝骞詳細說了下當天簽售會發生的事,又說了重點懷疑對象,羅探長是不太懂什麼媒體風向,但他做私家偵探後見慣了類似的操作。
“這就是針對聞櫻的打擊報複!”
居然又和那個叫趙棟的扯上關系了啊。
還以為随着趙棟離開蓉城和謝骞就不會有關聯了,沒想到謝骞沒有主動找這人麻煩,趙棟倒是又跳出來刷存在感。
羅探長雖然創業失敗了,不是分不清好歹之人,在被員工背叛創業失敗後,他更能對比出誰才是真正為他好。
聞櫻雇他,幫他拟了委托協議,又給他的偵探所出主意,是真心為了他的事業着想——可惜他浪費了聞櫻的心皿,居然把“情感咨詢公司”做垮了!
羅探長自我檢讨了三秒鐘,很快将槍口掉頭對準了趙棟。
聞櫻肯定沒錯,欺負未成年人的趙棟錯大了,自己一定要将此事掌握清楚,把證據都挖出來,才能替聞櫻出口氣!
咦,說到趙棟……謝骞為什麼要找他來魔都調查呀,直接問他老戰友不是更方便嗎?
羅探長心有疑惑,想問問謝骞吧,想到謝骞當初委托時要求保密,看聞櫻還在場呢,不确定聞櫻知不知道這事兒,羅探長就忍住了沒問出口。
晚飯吃完了,趁着謝骞去買單,聞櫻偷偷叮囑羅探長:“我和你可是老交情了,我比謝骞先認識你對吧?雖然這次是謝骞委托你,但有了進展也一定要告訴我啊!”
“哦,好,一定告訴你。”
羅探長口不對心。
交情是交情,工作是工作,兩者怎麼能混為一談呢?
這雖然是聞櫻的事,花錢雇傭羅探長幹活的人卻是謝骞,能不能告訴聞櫻調查進展,能告訴多少,那必須先問過謝骞啊!
再說了,聞櫻都已經是暢銷書作家了,就不要太在意這些小事了嘛。
聞作家的時間和精力應該花在更有意義的事上,這些細枝末節,自然有身邊人幫忙處理咯!
等三人一起離開餐廳時,羅探長已經理清了思路,他告訴聞櫻和謝骞,他決定從還在拘留中的鴨舌帽查起:
“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把這人翻個底朝天,沒有案底算啥子嘛,他會做這種事肯定有其他需求。”
謝骞自不會反對,“我個人百分百尊重你的專業判斷。”
羅探長聽了這話十分高興。
跑來魔都投奔未成年人,羅探長面子上挂不住。
其實仔細想想,還是他對雇主的評判标準太狹隘了嘛。
是不是一個好的雇主與年齡無關,有些雇主隻有年齡沒有教養,經常質疑他的專業能力,還在調查受挫時大呼小叫,出了一份錢恨不得享受十二分尊貴的服務,搞得羅探長很惱火!
和聞櫻、謝骞分别,羅探長高高興興回了落腳的賓館,前台叫住他:
“羅先生,您有訪客。”
羅探長囊中羞澀,落腳的賓館自然也是謝骞幫忙訂的。
聽說有訪客,羅探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比他早來魔都發展的老戰友,沒想到等候在休息區的卻是一位很有氣質的女士。
見了羅探長,有氣質的女士站起來:“羅探長是吧?久仰大名了,你可能認識我也可能不認識,這都沒關系,我現在想對你鄭重做一次自我介紹,我叫鄒蔚君,是謝骞的媽媽。”
羅探長慌了。
——這是當家長的來找他退錢了?
“我還沒收您兒子的錢呢……”
因為謝骞幫忙訂機票訂賓館又請他吃飯,羅探長就沒好意思提報酬。
以他和謝骞合作的經驗來看,事成之後謝骞不會虧待他!
現在調查還沒開始,謝骞媽媽就打上門來,羅探長很是窘迫。
他都沒收錢啊怎麼退錢?
實在不行,隻能厚着臉皮開口找老戰友借錢,先把謝骞代付的機票、酒店錢還了!
羅探長腦補了好多,鄒蔚君微笑着否認,“羅探長誤會了,我從來不幹涉謝骞怎麼花他的錢。相反,謝骞能把你從蓉城請過來一定非常信任你的能力,我這裡也有一份委托想要提供給羅探長,在你接下委托之前,我想請你先耐心了解了解情況,這一份委托會耗時久耗力大,必要時可能還需要你出國收集證據。”
鄒蔚君的溫和是由内而外散發的,可溫和的話語裡包含着巨大的信息量,羅探長腦子有點懵。
“您是說——”
“我的故事有點長,如果羅探長不忙的話,不如坐下來喝杯水,聽我慢慢講一遍?”
鄒蔚君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羅探長很難拒絕。
老天爺啊,不能怪他賺了兒子的錢又想賺媽媽的,實在是這位鄒女士太有教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