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順慈也知道,她執意要上去就是為難姜啟。
她便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姜啟,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些瓶子裡,都是毒。你看看能不能給兄弟們發下去,直接揚到下面。”
“他們沒人性,咱們也不用顧忌那麼多。”
在姜啟的認知裡,戰場上就該真刀真槍的打。放毒藥,這就是卑劣手段,上不得台面。
所以接過蘇順慈手裡包袱的時候,姜啟怔愣了一下。
但他又想起了翡翠中毒的慘狀,姜啟也是心裡一橫,招呼了一聲,“兄弟們,都過來一趟。”
随後,姜啟把毒藥分給了手下的侍衛。
囑咐他們不得觸碰毒藥,打開瓶塞直接往院牆下倒。
好在沈家外面都是叛軍,并不會傷及到無辜百姓。
被叛軍壓着打的侍衛們,得了毒藥紛紛再次上牆,随後一瓶瓶毒藥揚了下去。
周先生的這些毒藥上并沒有名字,所以揚下去會怎麼樣誰也不清楚。
不多時,就見沈家外的叛軍開始騷動了起來。
有人直接毒發倒地身亡,有人口吐白沫,趴在地上抽搐,甚至有人又哭又笑,跟瘋了一樣。
還有人見人就殺,不分敵我。
一時間,叛軍亂成了一團,有喊着找大夫的,有罵沈家卑劣的。
餘下沒中毒的叛軍被激起了戰意,重整旗鼓打算發起猛烈的攻勢。
可還未等再次進攻,就聽不遠處傳來了整齊的馬蹄聲。
甯王蘇元州一身銀色铠甲,端坐在馬上,手持長槍,帶着大軍到了沈家門前。
第652章 禅位?
頃刻間,叛軍盡數被俘。
姜啟大喊了一聲,“甯王殿下來了,開大門。”
與此同時,蘇順慈就聽廂房傳來了一陣恸哭,是珍珠等人在喊翡翠的名字。
她整個人靠在牆邊,然後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翡翠去了,她害死了翡翠。
蘇元州進門,本意是想看看蘇清妤。确認妹妹和沈家無恙,他還要進宮平叛。
随同蘇元州一起來的,還有林無塵。
兩人進門沒看見蘇清妤,倒是先看見坐在角落裡的蘇順慈。
此時的蘇順慈渾身是皿,失了魂一般地坐在那。
林無塵心口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後快步走到了蘇順慈近前,“阿慈,你受傷了?”
他俯下身,想要扶起蘇順慈看看。
蘇順慈仰起頭,看清來人的那一刻,眼淚也跟決堤了一樣不受控制。
“三表哥……你……你怎麼才來?”
問完這句話,蘇順慈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林無塵一時慌了神,扶着她的肩膀問道:“出什麼事了?你是不是受傷了?快跟我說,傷到哪了?”
蘇順慈哭的說不出話,好半天才說道:“我沒事,翡翠……翡翠替我擋了一箭,她為我送了性命。”
林無塵一怔,想起那個被自己撿回來,不善言辭的小姑娘,心裡湧起一陣難過。
然後擡起手,輕輕給蘇順慈擦着眼淚,“别哭了,是表哥不好,表哥來晚了。”
可林無塵越是擦,蘇順慈哭的越傷心。
最後林無塵隻得把人摟在懷裡,輕輕摩挲她的脊背安慰道:“都過去了,你放心,翡翠不會白死。”
蘇元州見蘇順慈沒事,便去看了看蘇清妤。
知道沈家安然無恙後,蘇元州并未多做停留,奔着皇宮去了。
此時太和殿内,文武朝臣忽然都沒了力氣。
唯有周先生,是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
想來是怕周先生察覺到酒裡下了毒,所以專門安排了人制住他。
宣德帝身邊的龍禁衛高喊護駕的時候,紛紛被冷箭射中,倒地身亡。
這一切發生的都非常快,快到宣德帝還不知道是誰要造反生事。
他看向大殿之下,隻有老二不在,難道是他生了反心?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太子站起身說道:“父皇,兒臣今日有件事要跟父皇商議。希望父皇能寫下禅位诏書,從此頤養天年。”
今日這個局,太子謀劃了良久。他知道,拼兵力他拼不過宋家。
既然當面打不過,那便隻能智取。
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誰坐在那個位子上。
宣德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用力拍了下桌案,“竟然是你?你這是逼供謀反。你都是儲君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就這麼着急坐這位子麼?”
太子仰頭看向宣德帝,嘴角咧起一個弧度,面帶嘲諷地說道:“儲君?我這儲君也做不得幾日了吧?”
“父皇尋回了嫡子之後,不是每日都想易儲麼?”
“兒臣沒有大逆不道的心,兒臣隻是得到自己應得的。再說了,父皇自己就是宮變登基,憑什麼質問兒臣?”
宣德帝冷哼了一聲,“應得的?這位子朕給你,才是你的。不想給你,便跟你沒關系。”
太子笑了笑說道:“勝者為王,父皇現在這麼說是嘴硬。”
沈之修忽然開口問道:“看來太子殿下是有備而來,偏殿的女眷,也都被太子殿下控制住了吧?”
“但是臣還有一事不解,若是陛下不肯寫下禅位诏書,殿下當如何?”
“西山大營的兵馬得到消息,必然會進宮勤王。以太子殿下手裡的人馬,怕是抵擋不住。”
太子想登基,靠強是不行的。别說京城内的幾位皇子不會罷休,就連遠在封地的親王們,也會生起疑心。到時候必定四處起兵,戰亂不斷。
所以太子想坐穩皇位,讓皇上禅位确實是最好的辦法。名正言順不說,也不會傷了大周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