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裡這些王公貴族平日滿嘴仁義道德,實際上玩兒的花着呢。有人便專門做這種生意,調教伺候人的女人。還有人說,野雞進去,都能調教個狐狸精出來。
太子殿下雖說身邊侍奉的人不少,可也都是身家清白,由宮裡層層選到身邊伺候的。偶有一兩個蘇香菱這樣的,更都是大家出身,誰也不會做這等子低賤的事。
如今蘇香菱學了這些伺候人的手段,太子殿下哪裡招架的住。
她和蘇香菱向來不睦,也沒上前打招呼,隻當沒看見。
去松鶴堂的路上,珍珠小聲嘟囔,“怪不得都說太子殿下被咱們二小姐迷的神魂颠倒,這副狐媚樣子,當真是勾人。”
翡翠皺了皺眉,輕輕碰了碰珍珠,“太子殿下哪是咱們能議論的,今日府裡人多口雜,咱們說話注意些。”
珍珠悄悄看了看蘇清妤的臉色,點頭沒再說話。
翡翠沉穩謹慎,底下的人都是她在約束着,蘇清妤自然也放心。
浩浩蕩蕩一群人很快就到了松鶴堂門口,蘇清妤腳還沒邁進院子,身後就傳來了女子尖銳的說話聲。
“大姐姐架子真大,祖母昨日派人請你回來,你還推三阻四的。不過就是嫁到沈家,還真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了。”
蘇清妤轉過身,神色莫名地看着蘇宜慧。她昨日沒回來,關她什麼事?
蘇宜慧一身蔥綠色盤金彩繡錦裙,頭上戴了兩支簡單的翡翠簪子。面色比蘇清妤上次見她還要蒼白些,身形也消瘦了不少。
蘇清妤瞥了她一眼,“沒辦法,婆母和三爺都信我,讓我管着内宅。操心的事多,身子便有些不大舒坦。我倒是不像三妹妹,嫁到趙家就是享福的。”
“聽說三妹妹什麼都不用做,躺着就有人伺候。”
她是聽說蘇宜慧身為衛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連趙濟後院的幾個姨娘都管不住。據說如今趙濟院子的賬目,都在姨娘手裡管着。
蘇清妤本是随口譏諷蘇宜慧幾句,卻沒想到蘇宜慧忽然怒目圓睜。
“你什麼意思?我躺着讓人伺候怎麼了?你以為我願意……”
話沒說完,蘇宜慧就一隻手扶着額頭,身子晃了晃。
銀心伸手扶住蘇宜慧,低聲說道:“夫人,您不能動氣,當心身子。”
蘇清妤詫異地看着蘇宜慧,就算剛才的話難聽,也不至于把人氣暈了吧?蘇宜慧這是要幹什麼?訛人?
恰好此時蘇順慈從裡面走了出來,“三姐姐,祖母說讓你陪着顧家表姐去換身衣裳。”
蘇宜慧聞言點了點頭,又忽然面色平靜,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清妤一眼,才轉身離開。
蘇順慈見蘇清妤不明所以,便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道:“大姐姐不知道,她半個多月前小産了,聽說和趙世子的妾室有關。”
“你剛剛說她躺着讓人伺候,估計是捅着她肺管子了。”
蘇清妤冷笑一聲,“又不是我讓她小産的,可她還沒出月子,回來幹什麼?”
姐妹倆一邊往松鶴堂裡面走,蘇順慈一邊解釋。
“昨日她就回來了,給二嬸送了不少好東西,對顧家的幾人也是熱情周到。”
“誰知道她怎麼想的,想是覺得無依無靠,要拉攏下和娘家的關系?”
畢竟上次因為蘇承衍的事,二房和老夫人對她多有怨怪。這次回來送了點東西,衆人的态度也好多了。
眼看着前面就是松鶴堂正堂了,蘇清妤又問道:“顧家都誰來了?”
“兩位表嬸都來了,還有顧家三小姐顧錦瀾,二少爺顧錦松。”
蘇順慈說的表嬸,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媳婦。和之前在蘇家的表姑太太顧若雲,是嫡親的姑嫂關系。
“我看這位顧家表姐,像是來相看親事的,咱們祖母對這事熱衷的很。”
蘇順慈這句話說完,也到了廳堂門口了,能聽見裡面的說笑聲。姐妹倆都不再開口,款步走了進去。
蘇清妤進門後,先上前給祖母請安,又給幾位長輩見禮。
屋内老夫人在主位坐着,三夫人海氏在老夫人身邊端茶倒水。老夫人下首位置,還坐着兩位婦人,一位年輕公子。
海氏在老夫人眼神示意下,上前引薦,“清妤,這位是你三表嬸,這邊的是你四表嬸,這位你要叫聲表哥。”
蘇清妤給兩位嬸嬸行了禮,就坐到了一邊,還把在邊上的海氏也拉到了身邊坐下。
“三嬸坐下說話,這些粗活有下人呢。知道您是心疼祖母,但您這麼忙着,祖母也心疼您。”
“祖母您說呢?我三嬸怎麼說也是官眷,若是這一幕傳出去,人還說顧家猖狂呢。上門賀壽,竟讓正四品禦史夫人伺候。”
蘇清妤知道,三嬸是怕影響了三叔的仕途,所以一再忍讓。畢竟一個“孝”字,有時候确實能壓死人。但是祖母也太過分了,就算要擡舉娘家人,也沒有當衆折辱三嬸的道理。
海氏眼眶發熱,感激地看了眼蘇清妤。
老夫人讪笑了一聲,“你說的是,你三嬸孝順,我們便沒想那麼多。”
顧家三夫人圓臉小眼睛,乍一看面善好相處,實則是衆所周知的悍婦。
她笑着對老夫人說道:“這就是咱們家的大小姐吧?聽說嫁到沈家了,真是潑天的富貴命。”
蘇清妤客氣地點頭,“三表嬸說笑了。”
顧三夫人眼睛一轉,忽然開口說道。
“我聽說沈家二房嫡子還未婚配,大小姐能不能給說個媒。你錦瀾表妹也到了議親的年紀了,若是能嫁到沈家,你們表姐妹也有個照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