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母親沉着臉沒說話,她又看向母親身邊的大丫鬟忍冬。
忍冬哪敢解釋,隻能給宋婉婉使個眼色,示意她确實是宮裡的事。
頃刻後,王氏舒緩了神色,“你們幾個别站着了,都坐。”
又吩咐忍冬,“上茶,再把前幾日南邊送來的蜜桔撿大的端上來,給幾位小姐吃。”
屋裡無關的人,都被王氏打發了下去。
等沒外人了,她才說起今日在宮裡的事,氣得宋婉婉差點摔了茶杯。
第619章 手段拙劣
屋内坐着的不是自己的親女兒就是幹女兒,蘇芷蘭更是宋家沒過門的兒媳婦。
所以王氏并未隐瞞今日的事,也想說出來讓幾人警醒些。
今日賢妃娘娘奉皇上的命操辦宮宴,宴請各府的命婦夫人們。
宴席快結束的時候,宸妃娘娘忽然說她準備了中秋賀禮,要親自送給各位夫人。
衆人哪敢讓宸妃娘娘親自送,都起身說不敢勞煩宸妃娘娘。恰好當時皇上來了,便說這是宸妃的心意,就都随她。
衆位夫人便都戰戰兢兢地接了賞賜。
等到宸妃娘娘把賞賜遞給王氏的時候,王氏也如其他人一般,垂着眉眼雙手接下賞賜。
可宸妃卻忽然驚叫了一聲,随後眼圈噙着淚,轉頭問皇上,忠義侯夫人是不是不喜歡她?
是不是因為她長得像先皇後,所以宋家都厭惡她?
皇上大驚,快步下了大殿,問她怎麼了。
宸妃委屈巴巴地說,是忠義侯夫人故意用指甲劃了她一下。而且看她的目光,還特别的陰鸷涼薄。她是被吓着了,才叫了一聲。
皇上當即大怒,當着衆人的面斥責了王氏不說,還命人去警告了宋昝,宋家任何人不得對宸妃無禮。
王氏說完這些,覺得口幹舌燥,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一口菊花茶喝下去,心緒也平和了不少,不似剛回府時那般生氣了。
宋婉婉卻氣的臉色陰沉,恨不得沖進宮給姜紫煙兩巴掌。
倒是王氏勸她,“行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别動怒傷了身子。”
王氏這麼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不過就是被皇上斥責兩句,她還受得住。
她生氣是因為宸妃用的手段太拙劣,可正是因為拙劣,她才沒有防備,也無法做出防備。
就好比到嗓子眼的蒼蠅,不咽也得咽。
不要命,但是惡心。
蘇順慈并未勸兩人消氣,而是忽然擰眉說道:“她這麼做目的是什麼?就為了讓義母受一頓斥責?”
“可宋家跟她無冤無仇,說起來,也是她欠宋家,欠先皇後的。”
提起姜紫煙,蘇順慈心裡也充斥着厭惡。枉她上次在甯王府,還盡心照應她。結果她轉頭就勾引皇上,還差點毀了哥哥的婚儀。
聽蘇順慈這麼說,王氏也怔愣一下。她也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那位宸妃娘娘是什麼意思。
見幾個姑娘都因為她的事神色不愉,王氏收斂了情緒,跟幾人說起了閑話。
問了蘇順慈的生意,又問了蘇家老夫人的身子。
又聊了小一刻鐘,蘇順慈便帶着蘇芷蘭起身告辭了。
一來時間不早了,二來王氏今日心情不好,她們不該一直打擾。
王氏也未過多挽留,囑咐宋婉婉親自送兩人出去。
從宋家離開後,蘇順慈帶着蘇芷蘭和另外兩車節禮去了沈家。
兩人到西院的時候,蘇清妤剛午睡起來。聽說兩位妹妹來了,忙吩咐人把兩人請到正房宴息室說話。
蘇順慈進門就先瞧了瞧蘇清妤的臉色,見比剛有孕的時候好上不少,心裡也稍安了些。
兩人要行禮,被蘇清妤攔住了,“又沒外人,還行什麼禮。快坐下,我有些日子沒見到你們了。”
“芷蘭還來了幾次,阿慈可是半個月沒來了。”
“那批貨,都送出去了麼?”
蘇順慈在蘇清妤身邊坐下,往她肩膀上一靠,“送出去了,這幾日把我累壞了。”
蘇芷蘭也在一邊坐下,笑吟吟地看着蘇順慈撒嬌。
蘇清妤心疼地看了蘇順慈一眼,打趣道:“不是有三表哥麼?怎麼還把你累成這樣?”
三表哥什麼心思,蘇清妤心裡再清楚不過了。但是三表哥遲遲沒去甯王府提親,她也不好跟阿慈多說。
蘇順慈卻道,“我哪好意思使喚他?大家一樣做生意,都是為了賺銀子。我使喚多了,那銀子我拿着心裡不踏實。”
在她看來,三表哥願意帶着她做海運生意,已經是照顧她了。
若她再恃寵生嬌,隻拿銀子不出力,那成什麼人了?
三表哥倒是經常趕她回去休息,但她也隻是客套兩句,該忙什麼還忙什麼。
缙雲在一邊忍不住說道:“大小姐不知道,三表少爺為這事,都急了。”
蘇清妤挑眉問道:“你仔細說說。”
她在家閑着無事,難得有人說說趣事。
别說是表哥和四妹妹的事,這幾日就連幾個丫鬟鄉下村子裡的事,她都聽了好幾遍了。
缙雲抿唇笑着說道:“那日晚間有筆賬對不上了,三表少爺說他看着底下的人核對,讓我們小姐回去休息。”
“可我們小姐要強,非要自己盯着算清楚。最後三表少爺急了,直接把我們小姐給扛回了甯王府。”
“還說怕她再這麼熬下去,把命搭裡。”
蘇順慈想起那日的事,也失笑不已。其實哪有三表哥說的那麼嚴重,她就是困了些,倒是不至于送命。
而且缙雲說的也誇張了,不是扛回甯王府,而是把她連扛帶拎的,扔到了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