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跑的快,從那以後跟我爹出去,我都多兩個心眼子。”
一番話說的衆人哄堂大笑,蘇元州笑道:“當你們宋家的兒子,可真不容易。忠義侯這是怕你們往後陷在這些事情中,所以提前演練?”
宋弘深搖搖頭,“我爹隻對我這樣,說我不如幾個哥哥狠,怕我被人算計了。”
其實除了這些,他爹對他的教導和旁人也不一樣。别的兄弟都是請先生教導,隻有他,是得他爹親自教導。
他爹甚至還教過他為君之道,他有段時間,一度以為他爹要造反。
後來他爹解釋說,隻有學會了為君之道,才能做好臣子。
他想想也是那個道理。
府裡都傳,是因為他生母才是忠義侯摯愛,所以忠義侯才對這個庶子格外看重。
好在嫡母仁厚,并不因此介懷,他們兄弟間也還算和睦。
衆人說笑了一會兒後,見天色不早了,便打算離開。
文竹忽然進來禀告,“三爺,黔州傳出消息,衛國公連勝三場戰役。防線往南推進了百裡,明日一早戰報就會送進宮。”
第580章 老天爺厚待
宋弘深和蘇元州聞言也都一臉喜色,他們是武将,最願意聽的就是邊關戰勝的消息。
“衛國公老當益壯,問問他缺不缺先鋒軍,我這手也跟着癢癢。”蘇元州笑道。
沈之修瞥了兩人一眼,“還不是你們一戰封王,讓衛國公也跟着神思激蕩,這才請旨平定苗疆。”
說完又囑咐幾人,“這件事不可外傳。”
消息還沒傳進宮裡,他們先知道了。這種事,容易惹得皇上忌諱。
沈之修又問文竹,“陳平和賈淮招供了麼?關押他們的地方,沒被發現吧?”
昨日夜裡,沈之修就把這兩人換了地方關押。離這不遠,是一處廢棄的宅子。就連李虎,都被沈之修藏起來了。
文竹搖頭道:“那地方不起眼,輕易不會被發現。但是這兩人骨頭是真硬,屬下昨晚審了半宿,兩人什麼都不肯說。”
跟沈之修預料的差不多,像陳平和賈淮這種在軍中摸爬滾打的硬漢子,想問出實話,沒那麼容易。
他囑咐文竹,“查兩個人平日的生活和來往的親朋,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些手段。”
沈之修審問人,輕易不牽扯無關緊要的人。文竹心裡明白,三爺是急了。
都交代完之後,衆人便打算一同回京城。
蘇清妤吩咐人裝了不少魚和菜,給宋家,甯王府,還有蘇家帶回去。
幾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底下伺候的人正在歸置東西,裝到各府的馬車上。
沈之修和蘇元州正在說北疆布防的事,宋弘深無事就去了不遠處的池塘邊,莊子上的人正在挖蓮藕。
見那邊還有一會兒還能走,他便躺在了池塘邊廊下的長凳上,怕曬還蓋了個草帽。
腦子裡琢磨着蘇芷蘭上次給他看的圖紙,不得不說,那小丫頭也算天縱奇才。有時候他話都沒說完,她就領悟到他是什麼意思了。性子又沉靜,不張揚亦不驕縱。
如今京裡都傳,說蘇家五小姐配不上他。他倒是覺得蘇芷蘭做忠勇王妃都屈才了,這樁婚事,算是老天爺厚待他。
恍惚間,宋弘深像是要睡了過去。
沒等睡着,又聽見不遠處傳來說話聲。
“五妹妹,若是忠勇王真和那姑娘同房了,你打算怎麼辦?”
宋弘深立馬沒了睡意,豎起耳朵想聽蘇芷蘭怎麼說。
他猜,那小丫頭會惡狠狠地說,正好趁機退婚。
過了好一會兒,就聽蘇芷蘭說道:“四姐姐,這世上能有多少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怕你笑話,就連我爹,在蘇州的時候都有一房妾室。後來我娘心思郁結,生了場重病,我爹倒是一下子想明白了,從那以後隻寵着我娘一個人。”
“我瞧着大姐夫對大姐姐是真心實意的,可我卻不敢奢望有這樣的福氣。嫁到誰家不都是幫扶夫君,侍奉公婆麼?進門的那刻,這輩子也就看到頭了。我倒是羨慕四姐姐,脫離了蘇家後,過的肆意張揚。”
宋弘深拿下草帽,正好看見蘇芷蘭的背影,愈走愈遠。
頃刻後,暮山走到近前,“王爺,該回府了。”
衆人分别上了馬車,進了城後各自回府。
次日早朝,黔州大捷的消息傳進了宮。宣德帝大喜,責令戶部和兵部配合好衛國公,一切以黔州戰事為重。
宣德帝甚至想,若是能收複苗疆,他是不是就能功比太祖皇帝了?這麼一想,對黔州戰事便更加看重。
皇上和朝臣忙着黔州戰事,内宮則忙着準備宸妃娘娘的生辰。皇上吩咐,這是宸妃娘娘在宮裡過的第一個生辰,要隆重奢華。
與這兩件事相比,冷家和容家的婚事,倒是沒太多人關注了。
宸妃娘娘生辰的前兩三日,冷家和容家退婚的消息,傳到了蘇清妤的耳中。
晚上沈之修回府的時候,蘇清妤問道:“冷家不是太子的外祖家麼?怎麼太子沒想辦法保住這婚事?”
沈之修笑道:“宋弘深有的是法子,冷家再不退婚,也要跟着聲名狼藉了。”
因為那日在莊子上的事,賢妃娘娘狠狠訓斥了太子。第二日,就給宋家老夫人,侯夫人賞賜了蜀中進貢的錦緞。擺明了,是跟宋家示好。
但是賢妃時常示好,宋家也一如既往地冷淡。宋弘深也并未因為賢妃示好就留手,這門婚事到底是斷了。
兩人又說起了過兩日宸妃生辰的事,沈之修跟蘇清妤商議道:“不如那日你别去了,對外就說有了身孕,皇上應該也不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