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睡的正沉,聽見聲音直接坐起身,“怎麼了?”
問這句話的時候,她神志還在夢裡。
沈之修忙伸手輕撫她的脊背,“沒事,别怕,是敲門聲。”
他揚聲問道:“怎麼了?”
外面是翡翠的聲音,“三爺,平湖居打起來了。”
蘇清妤此時也清醒了不少,“怎麼回事?”
翡翠回道:“奴婢隻知道,是郡主帶着人去了平湖居。然後江姑娘跟郡主的人打起來了,現在府裡的侍衛已經把平湖居圍住了。”
沈之修神色微冷,“我這就是去。”
又轉身示意蘇清妤躺下,“清清,你繼續睡,我過去一趟。”
蘇清妤哪還能睡得着,坐起身穿上衣裳,“我和三爺一起。”
路上,沈之修也問明白了怎麼回事。原來是李朝雲回去後,便吩咐身邊的丫鬟準備了自盡的東西。一瓶毒藥,一把匕首,三尺白绫。
之後,帶着人和東西,去見了江塵月。
這個節骨眼,江塵月哪能甘願赴死。便跟李朝雲的人打了起來,打算先逃出沈家再說。沒想到主院的侍衛來的快,就這麼把人困在平湖居了。
蘇清妤聽到這,心裡嗤笑。李朝雲這是端着正室夫人架子,弄死人之前,還想擺個譜?
還不如一把毒藥來的痛快。
不過也能理解,李朝雲不知道江塵月會武功,一身怒意無處發洩,自然不想讓江塵月悄無聲息的死。
兩人還未等走到平湖居,又遇上了匆匆往平湖居走的老夫人。
沈之修上前扶住她,“怎麼還驚動母親了?這點小事,兒子處理就是了。”
老夫人臉色陰沉,“小事?鬧的這麼大,還說是小事。”
沈之修簡單說了事情的經過,幾人也走到了平湖居外面。
此刻侍衛團團圍住平湖居,李朝雲在院門口站着,裡面江塵月和李朝雲的兩個丫鬟打在了一處。
李朝雲見老夫人和沈之修夫妻來了,也上前行了禮。
老夫人看了眼李朝雲,卻沒說一句訓斥的話。平心而論,若她是李朝雲,怕是也忍不了這樣的羞辱。
主院侍衛統領夏回上前禀告,“三爺,裡面是女眷,我等實在不好上前。還請三爺示下,要怎麼辦?”
沈之修冷眼看向院内,聲音淡漠,“敢在沈家内宅鬧事,就地處死。”
夏回帶着人,沖了進去。對他們來說,處死是最簡單的方式。
老夫人微眯着眼睛,忽然開口幽聲說道:“賢妃娘娘送一個會武功的姑娘到沈家,想幹什麼?”
就這一句話,讓邊上的李朝雲後背滲出冷汗。
賢妃娘娘送個會武功的姑娘,到沈之修身邊,還能幹什麼?無非就是他日為太子所用,能探查信息,或者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可賢妃娘娘好不容易送進來的人,先是被沈昭睡了,又因為她被殺了。
李朝雲甚至能想到,賢妃娘娘知道這件事後的神色。
此刻的李朝雲徹底清醒了下來,但是已經晚了。夏回出手利索,刀落人亡。
沈之修又示意夏回,把屍體處理掉。對外就說,江姑娘突發心疾暴斃了。
沈之修又看向李朝雲,“人已經死了,郡主也回去休息吧。若是覺得對沈昭的懲罰不夠,也可重新商議。”
李朝雲一時間神色糾結,她自然覺得對沈昭的懲罰不夠,不解氣。但是她不敢跟沈之修說,誰知道沈之修會怎麼重罰沈昭。若真把人打殘打死了,她要守寡不成?
所以哪怕她心裡想起沈昭極度惡心,還是要對沈之修說道:“三叔多慮了,大少爺已經受到了懲罰,侄媳對祖母的決斷毫無怨言。”
沈之修點點頭,“那就好。”又加重了語氣,“我再說一件事,母親年紀大了,往後這樣的事盡量别驚擾她。”
李朝雲咬着牙福身請罪,“是,侄媳記住了。往後,再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之後,沈之修和蘇清妤把老夫人送回了慶元居,也沒回西院,而是在慶元居廂房住下了。
次日早上,沈之修沒去上朝,直接上了折子告假。理由是賢妃娘娘送的人夜裡大鬧沈家,老夫人受了驚,他要侍疾。
折子上的内容言語含糊,沒說賢妃娘娘一個不字。但是字裡行間,又把事情都說清楚了。任誰看,都是賢妃娘娘居心不良。
蘇清妤當時看了折子的内容,對沈之修佩服的五體投地。果然對文人來說,筆杆子就是兵刃。
沈昭在祠堂跪着,早飯後,才得到江塵月身死的消息,還是被李朝雲逼死的。
他站起身,顧不得還在受罰。怒氣沖沖回了西院,要去找李朝雲算賬。
底下伺候的人想攔着,卻攔不住,隻能等着給郡主請罪。
第430章 噩耗
清晨用過早飯後,李朝雲剛睡下。
迷迷糊糊間,腦子裡都是沈昭和江塵月厮混時說的話。哪怕她不愛沈昭,但到底是成了婚的夫妻,這些話讓她錐心蝕骨,輾轉難眠。
不知過了多久,快要睡着的時候,就聽見外面傳來的吵鬧聲。
“大少爺,郡主在休息,您不能進去。”
“郡主一夜沒睡,大少爺有事也請晚點再說。”
緊接着,是沈昭寒涼的聲音,“一夜沒睡?她忙着害人,可不是一夜沒睡麼?”
說着,就推開攔着的丫鬟,直接闖了進來。
李朝雲睜開眼,直接起身下了床。
沈昭進來之後,在李朝雲身前站定,破口大罵道:“你這個毒婦,你怎麼敢下這麼狠的手?”
“那是一條人命,你就這麼逼死了她,你怎麼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