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萬不可輕信他的話啊,臣妹絕沒做過那些事。”
“這些都是他們信口胡言,沒有一點證據。”
沈之修微不可察地哼了一聲,然後朗聲說道:“公主殿下要證據?下官恰好有人證。”
“陛下,臣請旨,傳人證上殿。”
今日他忽然出宮,就是因為賈淮忽然招供了。
可惜啊,陳平的嘴沒撬開。不然還能問出蘇元州去北疆後,永嘉公主對他的算計。
不過沒關系,賈淮招供也夠了,足夠覆滅李家了。
宣德帝聽說有人證,便問道:“人證是何人?”
沈之修躬身答話,“人證是跟着永嘉公主将近二十年的侍衛,叫賈淮。”
“之前就是這人認出了李虎,與陳平将軍一起追殺李虎。臣機緣巧合才救下人,又審問了賈淮。”
“賈淮已經招供了,說當年是永嘉公主設計,引戰王殿下回京的。”
宣德帝怒視着永嘉公主和李景川,“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肯說實話麼?到底怎麼回事?”
永嘉公主強自鎮定,“沈大人,你這算不算屈打成招?”
說話的時候,永嘉公主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了賢妃的身上。
賢妃看出她眼神裡的威脅之意,悄悄沖着永嘉公主點了點頭。
頃刻間,兩人視線交彙,像是達成了什麼約定。
隻是永嘉公主并未發現,賢妃低頭的瞬間,眸子裡忽然浮了一層殺意。
聽永嘉公主說屈打成招,沈之修淡淡地說道:“是不是屈打成招,把人宣到大殿上一問便知。”
蘇元州也趁機走上前,“陛下,臣以為現在就該把李家的人都控制起來。”
“若是問完了人證,還有疑點,可以直接審問李家的其他人。”
“如果通過賈淮的證詞,能定下李家的罪責,那也正好提前把人收押,免得出什麼變故。”
宣德帝覺得蘇元州思慮周祥,所以派人去傳證人之後,也下旨令蘇元州親自去料理李家的事。先把人收押,怎麼處置要等宮内審問出結果再行定奪。
看着大殿上的衆人,宣德帝一時有些後悔,早知道扯出這麼多事,該讓閑雜人等先出宮。
兩刻鐘後,賈淮就被帶上大殿。
一身青色的袍子,頭發雖有些散亂,但是瞧着精神頭還好。
從走路姿勢上看,也看不出有受傷的迹象。
賈淮跪在地上,先說了自己的身份,又說了當年永嘉公主引戰王進京的事情。
所說的細節,和李虎所說基本一緻。
永嘉公主見賈淮已經招供了,心知她和李家算是完了。現在隻能寄希望于賢妃身上,保住一命再說。
宣德帝聽完賈淮的話,憤怒地站起身,走到永嘉公主身前。
一腳就踹到了她身上,“你怎麼敢?那是你親姐姐,你怎麼能下去那樣的狠手?”
想起永甯慘死的畫面,宣德帝就恨不得立馬了結了眼前這幾人。
察覺到宣德帝毫不掩飾的殺意,永嘉公主再次不經意地看向賢妃。
那一眼,讓賢妃看見了魚死網破的偏執。
她心裡雖憤恨,但還是起身走到宣德帝身邊勸道:“陛下,先消消氣。到底是自家兄妹,骨肉至親,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宣德帝冷聲道:“骨肉至親?她害死永甯的時候,可想到是骨肉至親了?”
第594章 皇室欺人太甚
賢妃蹲在永嘉公主身前,“殿下,這次不怪陛下生氣。這件事你做的太過分了,為了一個男人,就這麼害了自己親姐姐。”
說話的功夫,賢妃作勢扶起永嘉公主。
趁人不備時,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别急,我一定保住你和朝雲的命。先收押,後面的事我來周旋。”
“這件事,想辦法推到李景川身上。”
永嘉公主看向賢妃,像是在思量這是不是真心話。
賢妃鄭重地點點頭,示意她安心。
安撫過永嘉公主後,賢妃又站起身再次勸說宣德帝。
請他看在同是皇室皿脈至親的份上,保這個妹妹一命。
永嘉公主此時也鎮定了下來,開始思量賢妃的話。
她和李景川本就是挨着跪着,想要開口前,她忽然深深地看了李景川一眼。
兩人到底是二十餘年的夫妻,李景川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随後,永嘉公主開口哭訴,“皇兄,你相信臣妹,永甯姐姐真的不是臣妹殺的。”
“當時李景川進去,問永甯姐姐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永甯姐姐雖沒承認,但是從李景川的言語中,臣妹也聽出來他們之間像是不清不白。”
“可……可李景川為了讓臣妹安心,竟然在臣妹質問永甯姐姐的時候,直接殺了她。”
“皇兄,臣妹引戰王入京不僅是為了讓李景川立功,也是為皇兄好。戰王不死,早晚都會成為皇兄的威脅。”
“皇兄顧及兄弟情義,就由臣妹替皇兄掃清前路。”
“但是臣妹對天發誓,永甯姐姐真的不是臣妹殺的”
永嘉公主知道,真正觸碰到皇帝底線的事,是她殺了永甯一事。
至于戰王,皇上巴不得他死。
隻要在永甯之死一事,她洗清嫌疑,留下一命并不難。
李景川知道永嘉公主的打算,但是他卻沒打算戳破。如果一定有人要替永甯公主償命,那他希望那個人是他。
她們半輩子的夫妻,還有女兒。他甯願自己扛下這些事,保住妻女一命。
所以永嘉公主話落後,李景川立馬說道:“這件事是我對不起永甯公主,我那時候隻想着怎麼求得永嘉的原諒,便對永甯公主下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