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忙完,已經是下午了。
蘇清妤遲遲沒等到李朝雲過去的消息,不由得有些急。今日機會難得,李朝雲若是不去,她隻能想辦法把人引過去了。
雖可能落了行迹,但也有成功的機會。
一直到酉時初,還沒有李朝雲的消息傳回來。
蘇清妤沉聲說道:“不等了,按照咱們之前商議的,準備引她過去。”
翡翠點頭,方要轉身出去傳話,就見姜啟匆匆走了進來。
“夫人,陳平已經帶朝雲郡主出府了,屬下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快到新宅子了。”
蘇清妤長出了口氣,“備車,咱們也走。”
馬車内是珍珠和翡翠陪着蘇清妤,暗處是姜啟帶着府裡的侍衛,全權聽蘇清妤的吩咐。
不多時,距離陳平新宅子不遠的胡同裡,一輛普通的青帷馬車停在裡面。
姜啟站在馬車邊,“夫人,陳平和朝雲郡主已經進去了。他們帶的人不多,四個侍衛,四個丫鬟。”
“按照夫人的吩咐,那東西屬下已經扔進去了。”
蘇清妤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隻要那東西送進去,陳平帶八百個侍衛,她都不怕。
她開口吩咐姜啟,“去通知三爺一聲,就說這邊都準備好了。”
按照沈之修之前說的,皇上應該是一個時辰後從國子監出來。李朝雲應該不會這麼快回李家,隻要她不離開,事情就能順利進行。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去,國子監外,宣德帝聽了一場學子的論戰,剛剛出來。
除了國子監祭酒周大人,和幾位随行的官員外,沒人知道今日皇上來了。
宣德帝的本意就是了解年輕學子,若是學子們知道他在,還怎麼廣開言路。
“之修,你那個侄子是個好的,他在沈家這輩排行幾?”
“朕聽他的觀點,就能看出這孩子是個好的。言之有物,而且對聖人之道理解的頗為透徹。小小年紀,難得。”
沈之修欠身說道:“皇上謬贊了,沈逞是我大哥的庶子,當然現在已經記在了繼室夫人名下,是嫡子了。他行五,今年九歲。”
“臣也是覺得這孩子是個讀書的料,今日讓他來曆練曆練。”
宣德帝神色一動,“行五?這就是之前京裡傳的,小小年紀作惡多端的沈家五少爺?”
沈之修苦笑了一聲,“是,隻是之前的事,倒是也不全怪這孩子。”
宣德帝便問起了之前的事,沈之修撿關鍵的說了。并未向着香冬和沈逞,發生了什麼便說了什麼。
“看來傳言不可盡信,這事确實也不能全怪孩子。”宣德帝沉聲說道。
沈之修目的達成便沒再說,附和道:“也确實是臣疏于管教了,往後定然好好教導府中子嗣。”
君臣兩人之後又提起了其他學子,另有幾人有可圈可點之處。
今日的貼身護衛是龍禁衛首領傅儀,另外還有蘇元州和宋弘深帶着五城兵馬司的人例行巡視。
說是例行巡視,實際上一直不離皇上的出行範圍。
皇上出宮,在京裡向來走主道。寬敞不說,也更安全。
來的時候走的是朱雀大街拐道長風街,按理說回去的時候也該這樣。
馬車未始動前,宋弘深卻騎馬到了傅儀身邊,低聲商量道:“傅統領,前面的長風街有一家死人了,正在搭靈棚。皇上從那過不合适,我看不如走邊上的三條胡同,然後穿過永盛街到朱雀大街。”
傅儀對宋弘深的話并不懷疑,聞言點頭說道:“還好忠勇王提前探路了,不然沖撞了皇上可就罪該萬死了。”
就這樣,馬車改道進了三條胡同,往永盛街的方向去了。
陳平新買的宅子,就在永盛街頭的位置。宣德帝的馬車快要駛進永盛街的時候,蘇清妤就得到了消息。
“動手。”蘇清妤一張臉沉着冷靜,垂下的眸子裡卻是掩不住的興奮。
姜啟在馬車外應了聲是,轉身親自去辦事了。這麼大的事,他不放心讓别人辦。
蘇清妤兩隻手交叉在一起,緊抿的唇角能看出有些許緊張。
頃刻後,就聽不遠處宅子後院的方向,傳出一聲巨響。
蘇清妤緊繃的唇角揚起,面上浮了一抹潋滟的笑意,明豔動人。
珍珠和翡翠雖有準備,卻也吓了一跳。但兩人都沒發出聲音,隻驚恐地對視了一眼,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這一聲巨響,倒是把不遠處馬車上的宣德帝吓了一跳。
傅儀不明所以,高聲喊道:“護駕。”
不管怎麼回事,隻要有異常,先護駕就對了。
宣德帝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向不遠處冒着濃煙的地方,“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有一瞬間,他差點以為是地動了,但是顯然不是。
沈之修等文官也都下馬車圍了過來,全都一臉詫異地看着不遠處的異象。
兵部尚書楊文士忽然眉頭一皺,說道:“我怎麼瞧着,像是火器爆了?”
第523章 嫌棄
楊文士的話,讓在場衆人包括宣德帝都臉色大變。
大周對火器的管控格外嚴格,除了軍器監,任何人不得沾染火器的研究和制作。軍器監内的火器和圖紙,更是不許帶出來。
如今火器爆開,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傅儀額角滲出了一層冷汗,這東西若是在皇上路過的地方爆開,該怎麼辦?
宣德帝臉色更是不好,沉聲吩咐傅儀,“過去看看,讓蘇元州和宋弘深進去查。”
傅儀遲疑了片刻,“皇上,那邊危險,您就别過去了。”
宣德帝冷眼掃向傅儀,“怕什麼,朕倒是要看看,誰這麼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