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聽說她丈夫爬着去了衙門,要給她讨個公道。卻被衙門口的人羞辱,毆打。回家的途中,摔到溝子裡死了。現在家裡一個卧床的老太太,帶着兩個孩子。七八歲的孩子,就要下地幹活。”
“這事鬧的很大,一直鬧到了州府。那幾個人花了不少銀子,算是免了死刑,現在人還在池州府的大牢關着呢。”
第690章 天家無情
宣德帝不知道宋弘深為何要提起這事,但是隻聽事情經過,就已經氣得摔了桌上的杯子。
“胡鬧,這麼大的事,州府衙門就敢如此包庇?”
“百姓生活艱難,還要受他們的羞辱,欺壓。”
“王谏,景雲,你們刑部和大理寺,就是這麼核查各地案情的?”
兩人一聽這話,立馬走到大殿中間跪下,齊聲道:“陛下息怒,臣等失職。”
一時間,大殿再次陷入寂靜。
天子震怒,他們喘氣都收了聲。
宋弘深卻不在意宣德帝是生氣還是發怒,說道:“父皇也不用怪罪他們,吏治再清明,也避免不了這種欺上瞞下之事。”
“依兒臣看,兩位大人為官多年,對朝政并沒有懈怠。若他們真失職,這樣的事就真成了稀疏平常之事,兒臣也不必拿到這大殿上說了。”
王谏和景雲聞言,心裡對宋弘深湧起了感激之意。沒想到這種時候,太子殿下還願意替他們說話。
宣德帝冷聲道:“不是他們的錯,難道還是朕的錯麼?”
“朕不怪他們,朕怪自己?下罪己诏?”
宋弘深卻把目光移到了至懷道長身上,聲音寒涼,“這事也不怪父皇,主謀就是這位至懷道長。他披着道家真人的衣衫,做着喪心病狂的事。”
宣德帝一愣,不知道這事怎麼又引到至懷道長身上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宋弘深解釋道:“就是字面的意思,那件事的最大主謀就是至懷道長。”
“當年他花了銀子,才得以脫罪。”
“可誰能想到,他竟膽大包天,行騙到宮裡來了。”
“現如今,他兒子還在牢裡關着呢。”
自打皇上沉迷煉丹之術,這位至懷道長又進了宮,宋弘深就開始查這幾人了。
其他人倒是沒查出什麼,唯獨這位至懷道長,查出了這些龌龊事。
那些證據是昨晚送進東宮的,他本沒想當面戳穿,打算私下把這些呈給皇上。
可誰曾想,這幾人作死般地,算計起了蘇芷蘭。
本事不大,野心卻不小,那就怪不得他了。
至懷道長立時就慌了,跪在地上說道:“陛下,貧道冤枉,這都是無稽之談啊。”
求情的時候,他下意識看向宸妃娘娘姜紫煙,希望她能替他說句話。
姜紫煙别過臉,并未給他回應。
心裡暗罵至懷道長豬油蒙了心了,身上有命案也敢來禦前伺候。
他若是早說,她壓根不會讓他進宮。
還有,他沒事去惹安平縣主幹什麼?
這種時候,她怎麼可能替他求情。
必要的時候,她都得跪下跟皇上請罪。
畢竟當初是她信誓旦旦保證,這位至懷道長是隐世高人。
除了至懷道長,大殿上最慌的就是王夫人和王今瑤了。
母女二人驚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她們的控制。
之後,宋弘深揚聲道:“來人,把證據呈上來。”
緊接着,就有人上殿,遞給宋弘深一份卷宗和一封厚實的信。
宋弘深親自把這些送到了宣德帝面前,緊接着,就拎起至懷道長的脖領,把人拎到了大殿中間。
“父皇先看着,兒臣先審問審問這老道。”
宣德帝看那些證據的時候,宋弘深已經喊了侍衛上殿,按着至懷道長了。
“殿下,您……您這是要幹什麼?”至懷道長吓得說話都不利索。
宋弘深沒耐心跟他繞來繞去,直接吩咐人按住他的手。
“我問什麼,道長就說什麼。有一句錯的,你這手就保不住了。”
“本宮可不介意在這大殿上,弄一出淩遲處死的戲碼。”
說着,宋弘深蹲在地上,手上的刀就落在了至懷道長的手腕上。
隻要他稍微一用力,至懷道長這手就要跟胳膊分家了。
他陰狠的目光和唇角的冷笑,讓至懷道長從骨子裡發顫。
他一點不懷疑宋弘深的話,當朝太子想要他的命,跟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别。
“殿下……殿下請問。”
宋弘深開口問道:“那丹藥上的毒,是怎麼回事?真的跟安平縣主有關麼?”
問話的時候,他手上的力道加重。
至懷道長隻覺得下一刻,手就要被砍掉了。
忙說道:“不是,安平縣主并未碰到那個瓶子。那藥是我提前撒進去的,與安平縣主無關。”
宋弘深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那你為何冤枉安平縣主?”
至懷道長現在隻顧得上自己,哪裡還能替王夫人母女隐瞞。
便說道:“是王夫人和王家小姐指使我的,我配合她們除掉安平縣主,她們會請王尚書放了我兒子。”
“我想着王尚書是刑部尚書,這點事還是能辦到的。”
王夫人和王今瑤聞言面露絕望,王尚書本來跪在地上,聽了這話也頹喪地雙手支撐在地上。
至懷道長覺得,現在他的生死都在太子殿下手裡了。
便又繼續說道:“王夫人還交代貧道,必要的時候要跟陛下說,王小姐是做太子妃的不二人選。”
宋弘深審問完至懷道長,站起身的時候,宣德帝也看完了那些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