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便沒好氣地說道:“三弟妹怎麼來了?有事?”
蘇清妤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其實我是找沈月有事,她說出府去給她祖母買點心,我想問問買回來了麼?”
陳氏見蘇清妤擡出了老夫人,便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
“那三弟妹就差别人去買吧,這個孽女禍亂後宅,今兒我一定要管教的。”
沈月用力仰着脖子,“我沒有。”
沈月剛剛還有些慌,見蘇清妤來了,心裡才安定了幾分。
蘇清妤給了沈月一個安慰的眼神,又看向陳氏,“大嫂這話怎麼說的?不是我要過問長房的事,你說沈月禍亂後宅,不就等于說我管家不嚴麼?”
“今兒我可得問清楚了,大嫂可不能這麼冤枉我。”
“我兢兢業業管家,小姐們卻出了這樣的事,鬧大了其他幾位小姐的名聲也是要受影響的。”
蘇清妤的話,半是玩笑半是威脅。
盯着陳氏的目光,又異常的肅穆。大有陳氏不給個交代,她就不罷休的意思。
沈滢見母親被問的啞口無言,便有些不高興。自從蘇清妤嫁進來,就一直壓母親一頭。如今,竟還想插手大房的家事。
“三嬸既然問起,那我就不瞞着這樁醜事了。”
“三妹妹竟然和李家四少爺私下幽會,還慫恿李四少爺和張小侯爺打架。”
“若是再不管教,怕是就要鬧出亂子了。”
蘇清妤青蔥般的手指扣着桌面,淡笑了一聲,“二小姐看見她和李四少爺私下幽會了?”
沈滢眼底劃過一抹慌亂,又故作鎮定。
“自然看見了,不看見我能說麼?”
蘇清妤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滢,“那就請二小姐詳細說說,他們是在哪幽會的?都說了什麼?邊上還有什麼人?”
沈滢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想了想又說道:“我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張小侯爺發現了。沈月又仗着和張小侯爺議過親,試圖勾搭張小侯爺。”
“最後惹得李四少爺和張小侯爺劍拔弩張,差點打起來。不對,兩人怕是已經打起來了。”
沈月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滢,“你胡說,這都是沒有的事。”
她和沈滢雖然一向不和,但她以為不過是姐妹間的争執。她從未想過害沈滢,頂多就是懶得搭理她。但是沈滢今日,卻是奔着讓她身敗名裂去的。
蘇清妤怒極反笑,這母女倆以為這府裡是她們的天下了麼?這麼大的罪名,竟然就想這麼胡亂扣上。
她猜陳氏根本沒想那麼多,八成就是想給沈滢出口氣。隻是出氣的方式,有些愚蠢罷了。
蘇清妤看向陳氏,“大嫂要罰沈月,我一定不攔着。”
陳氏不明所以,她不是來護着沈月的麼?
就聽蘇清妤繼續說道:“但是今日的事,我得跟母親說明白了。”
“今日我外出回府,恰好看見張小侯爺在外院等大少爺。正好沈月要出府給母親買點心,兩人就遇上了。”
“他們确實說了幾句話,之後李家四少爺李雲州也來了。”
“李四少爺和張小侯爺聊了幾句,便說要切磋切磋。他們習武之人切磋,和沈月有什麼關系?”
“這事我在邊上看的清楚,并沒有二小姐說的私下幽會之事。更不存在他們兩人為了沈月大打出手的事,這些都是無稽之談。”
“大嫂要管教子女,這個我确實無權插手。但是如今我管家,事情的真相我得讓母親知道,不然母親還以為我沒用呢。”
蘇清妤一句沒為沈月求情,陳氏身為嫡母管教女兒,她确實不能插手。
她隻能站在她管家的立場說話,讓陳氏忌憚。
果然陳氏和沈滢臉色都變了,尤其是沈滢,脫口說道:“三嬸在那?我怎麼沒看見?”
蘇清妤也不瞞着,淡笑着解釋道:“我就在邊上的馬車裡,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問問車夫。”
“我好歹是沈家三夫人,還不至于在這事上撒謊。”
陳氏知道,今天想罰沈月是不可能了。
她便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看來是滢兒誤會了,快把三小姐放開。”
又和顔悅色地對沈月說道:“是母親沒查清楚,月兒不會生母親的氣吧?”
沈月低垂的眸子裡帶着冷笑,嘴上卻說道:“母親言重了,女兒怎麼會生母親的氣。”
陳氏笑道:“那就好,咱們母女之間有誤會,說開了就好。”
說完,又讓沈滢上前給沈月道歉。一樁扣屎盆子的龌龊事,最後成了誤會。
蘇清妤和沈月都知道,這次的事不能拿陳氏母女怎麼樣。隻能來日方長,找機會再算這筆賬。
從大房主院出來,蘇清妤囑咐沈月,“這些日子,你小心些。我看沈滢沒安好心,我怕她使壞。”
沈月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今日多謝三嬸。”
送走了蘇清妤,沈月心裡還惦記着李雲州。他不會受傷吧?
這麼一想,在府裡便待不住了。
沈月回去換了身衣裳,坐上馬車出了府,打算去找李雲州。
她先差人去李家問了,得知李雲州還未回府,就知道他和張磐還在兵部的練武場。
她便坐着馬車去了兵部,打算遠遠看他一眼。他平安無事,她也就放心了。
沈月讓馬車停在兵部正門斜對面的胡同口,她順着車窗縫隙就能看見兵部大門進出的人。
等的時間不長,一刻鐘之後,沈月就看見李雲州從兵部衙門走了出來。一同出來的還有鼻青臉腫的玄武侯張磐。
兩人說了幾句話,就有馬車到門口,把張磐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