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新奇,價格也是衆所周知的貴,各家必然都想買來送人。”
林金理解了蘇順慈的意思,轉身出去辦事了。
之後蘇順慈又親自看了一遍這些東西,挑好的留了一些出來。裝好後吩咐人給蘇清妤,蘇芷蘭,還有家裡的親長送去。
又替林無塵挑出來一些,讓他過年的時候孝敬長輩。
林家管事辦事麻利,兩三日的功夫,就把鋪子弄好了。
果然跟蘇順慈預料的差不多,鋪子一開起來,外面就排起了長隊。
尤其是賣香料那處,直接排出了二裡地。
許多百姓買不起寶石和名貴藥材,但是能買得起香料。這又馬上過年了,都想試試這海外的香料是什麼味兒。
小夥計算賬收銀子的時候,時不時龇牙咧嘴。心說這二兩銀子,一點點的香料有什麼可買的?有這銀子,割上幾斤豬肉不香麼?
可人都有個從衆的心理,就好像你買了,我不買就低了你一等。
若是一條街的街坊都在議論,那更得買了,不然插不上話。
蘇順慈本意是想來瞧瞧賣的怎麼樣,但是站在街角根本擠不進去。
她便這麼看着,笑彎了眉眼。
“這麼冷的天,也不帶個手爐。”林無塵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邊,又塞了一個手爐到她手裡。
蘇順慈接過,攏了攏鬥篷的領子,說道:“嘩嘩進銀子,誰能想起來冷不冷?”
對她來說,隻要進銀子,什麼累啊,冷啊,就都不算個事。
林無塵無奈地搖搖頭,然後誇贊道:“四表妹這主意真好,表哥也能靠着你過個好年了。”
知道他是在打趣,蘇順慈笑着哼了一聲,“林家三少爺若是過不起年,那這世上可就沒有富人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說話的時候,林金忽然走到了林無塵身邊,低聲說道:“三少爺,之前您吩咐尋的人,咱們兄弟尋着了。”
林無塵眼神一凝,“那個瘸腿的李虎?”
之前李虎離開京城,沈之修一直覺得不對勁,李虎像是知道有人追殺他一般。之後文竹查了沈家莊子上的大火,什麼都沒查出來。
對方一點痕迹都沒留下,起碼說明在京城也是手眼通天的人。
所以沈之修一直吩咐人暗中查詢李虎的下落,也讓林無塵手下的商隊幫着找。沈之修那邊一直沒消息,他這倒是尋着人了。
林金點頭說道:“這事說來也巧了,前幾日李虎在北邊廣甯縣地界,惹到了幾個當地的地頭蛇。”
“咱們家管事見他可憐,就幫了一把。李虎就說想跟着咱們家商隊走南闖北,給口飯就行。”
“這種不知根不知底的人,管事怎麼敢留。要拒絕的時候,見他是瘸子,就想起了之前三少爺傳話讓留意的人,這才發現他的身份。”
“現在管事傳話,問三少爺怎麼辦,人此刻還在商隊呢。”
林無塵想了想,說道:“等我消息吧。”
這事他做不了主,得問問沈之修才行。
之後他從鋪子離開去了沈家,晚上又給廣甯縣那邊傳了信。
連着幾日,蘇順慈新開的鋪子都人滿為患,蘇家四小姐在京城再次名聲大噪。
蘇承邺得了消息怔愣了片刻,又想起把他們母女趕出去那日的場景。當時他以為這個女兒用不上三日,就會哭着回府相求。
可沒想到她先是和宋家認了幹親,又自己開了鋪子,之後做了皇商,現在又涉足海運。
蘇承邺心裡一陣怅然,現在蘇順慈住在甯王府,跟她三叔三嬸也常走動。
好像唯獨不認他這個父親了。
他又自嘲一笑,也是他活該。
日子轉眼就到了年底,各府都忙着準備過年。
今年沈家一應瑣事,都是二夫人楊氏帶着底下人操辦。蘇清妤除了在院子裡安胎休息,就是去慶元居陪老夫人說話或者誦經。
那日蘇清妤用了早飯,便打算去慶元居走走。
前日下了點清雪,但好在府裡的下人動作麻利。等蘇清妤出院子的時候,甬道上的雪已經掃的幹幹淨淨。
自打她有孕,府裡下人辦事都比從前心細,生怕三夫人在府裡走動的時候,有什麼閃失。
她現在已經快七個月的身子了,珍珠和翡翠還有春桃幾人,不敢有絲毫大意。
“夫人,奴婢看不如坐暖轎吧,冬日冷,摔着凍着可不是鬧笑話的。”珍珠在邊上勸道。
蘇清妤搖頭說道:“沒多遠,走着去吧。”
她現在月份大了,總覺得身上燥熱。偏沈之修怕她凍着,地龍都比往年燒的足。
所以她出門願意走走,隻覺得冷風一吹,渾身都舒坦。
珍珠幾人勸不動,隻能寸步不離地護着。
衆人到了慶元居,守在正房門口的寒翠給蘇清妤行了禮,挑起了棉布簾子。
蘇清妤進去的時候,正聽見二嫂楊氏在跟老夫人說話。
“昨晚上開始,這京裡就傳開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這若是真的,恭王殿下這名聲……”
蘇清妤進門,楊氏也停住了後面的話,起身扶着她坐下。
“身上這麼涼。”轉頭吩咐身邊的丫鬟,“快給三夫人倒杯熱水,再拿兩個靠墊過來。”
蘇清妤道了謝,又問,“二嫂說什麼呢?我聽着像是在說恭王殿下,出什麼事了麼?”
宋弘深是她準妹夫,她自然得多問兩句。
楊氏親手把熱水遞到她手邊,然後說道。
“你還不知道吧,昨晚上京裡忽然有了流言,說當年帝後離心,是因為先皇後和戰王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