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舅舅當初是走的沈三爺的路子,那就會被貼上沈家的标簽,朝中有人觊觎林家這條生财的路,也情有可原。
“表哥,現在江南糧食什麼價格了?”
林文柏說道:“現在差不多是一兩銀子一石,因是年底了,每年這時候都會貴點,秋收的時候,均價差不多八錢銀子,怎麼了?”
蘇清妤又問:“你現在手裡能調集多少銀子?”
林文柏心裡盤算了一下,“五六十萬兩吧,這些銀子年底是要交回父親那的。”
蘇清妤青蔥般的手指敲擊着椅背的扶手,沉吟着說道:“想辦法收一百萬石的糧食,年底前運到京城,能做到麼?”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收購加上運輸……
蘇清妤心裡有些沒底。
林文柏卻大驚失色,“你瘋了?現在是糧價最高的時候,一百萬石,我們到明年秋天都不一定賣的完,等到秋天新糧上來,你這些就都砸在手裡了。”
蘇清妤不知道怎麼跟林文柏解釋,但是糧食是一定要收的,而且越多越好。
想了想,蘇清妤神秘兮兮地問他,“你知道慈恩大師麼?”
林文柏見蘇清妤一副要說秘密的樣子,便也湊近了,壓低聲音說道:“當然知道,說是慈恩大師看天象和批卦的本事,比欽天監的正使還要厲害。”
“我昨天去護國寺了,親耳聽見慈恩大師在拜佛祖,說是兩個月後,北直隸将有天災降世,到時候民不聊生,餓殍遍野。”
“我想着咱們不知道也就是算了,既然知道了,就得早做準備。”
林文柏聽完一臉震驚,表妹去護國寺他是知道的,因為他昨日去侯府了,打算問問表妹的婚事,守門的說大小姐去護國寺了。
想來表妹不可能無緣無故要籌集一百萬石糧食,若真是慈恩大師說的,那這事還真應該提早準備。
做生意,誰能搶占先機,誰就赢了。
林文柏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要親自回趟雲州府,去見見父親。”
一百萬石糧食,他不可能避開父親擅自做主,這件事太大了,需要拼盡林家全力。
蘇清妤說道:“這樣也好,但是務必告訴舅舅,這件事一定要掩人耳目。多派點生面孔出去,不要打着林家的旗号到處收糧。”
林文柏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我會和父親說的。”
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畢竟天災還沒發生,傳出去隻會引起不必要的揣測。
蘇清妤又和林文柏商議了幾句後續要注意的事,才上了馬車回了侯府。
馬車剛在垂花門處停下,就見琥珀正焦急地等在那。
見蘇清妤下車,忙上前低聲說道:“小姐,侯爺等着審問您呢。”
蘇清妤眉目輕挑,“審問我?怎麼回事?”
琥珀跟在蘇清妤身後,解釋道:“三小姐今日在房裡要自盡,正好被侯爺撞見了。三小姐說那個周正是您在外面的相好,你們倆幽會卻牽連了她,還說您就是故意害她。”
琥珀話還沒說完,主仆幾人就被管家蘇忠攔住了去路,“小姐,侯爺在松鶴堂等您一天了,您現在過去吧。”
蘇清妤冷豔的面容上浮了一層愠色,淡淡地說道:“那就走吧。”
松鶴堂的偏廳内,老夫人和蘇承邺坐在主位,顧若雲則在一邊安慰哭泣的雪姨娘。
見蘇清妤進來,雪姨娘就跟見到殺父仇人了一樣,站起身對着蘇清妤破口大罵。
“你這個小賤人,你自己下賤,為什麼要禍害我女兒?”
“我今天非掐死你不可,你這個敗壞門風的東西,你不得好死啊。”
“你說,你在外面跟多少男人睡過了,你嫉妒我女兒冰清玉潔是不是?”
雪姨娘的話越說越難聽,哪裡還有一點侯府貴妾的樣子,簡直和村子裡潑婦罵街差不多。
蘇清妤臉上寒霜漸起。
啪。
一聲脆生生的巴掌響,雪姨娘也被打了一個踉跄。
蘇清妤冷聲問道。
“清醒了麼?沒清醒就先拖下去打一頓闆子。”
第21章 請家法
顧若雲見狀扶住雪姨娘,對蘇清妤說道:“清妤,她怎麼說也是長輩,你怎麼能動手呢?”
蘇清妤似笑非笑地看向顧若雲,“她一個妾室,跟我充什麼長輩?”
“妾室和外室這種身份,在我們這樣的人家,永遠都不可能變成主子。”
“表姑母,您說呢?”
顧若雲臉色微變,想發作又沒有發作的道理。
蘇清妤的目光寒涼的猶如能割破人心的利刃,讓顧若雲心頭一驚。
蘇承邺見狀用力拍了下桌子,震的茶盞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孽女,闖下這樣的禍事,還不思悔改?”
蘇清妤深吸了一口氣,強忍着沒上前給蘇承邺一巴掌。
“父親說我惹了禍事,證據呢?刑部審案子還要證據呢,父親也不能冤枉人吧。”
蘇老夫人坐在一邊,微眯着眼睛撚着手裡的小葉佛珠,看不出喜怒。
聞言忽然開口說道:“讓宜慧和元恺進來,這事還是要當面對質清楚了。”
沒一會兒,蘇元恺和蘇宜慧就走了進來。
蘇宜慧一臉的委屈,走到蘇清妤身邊,還狠狠地瞪了一眼。
雪姨娘見兒子和女兒進來,也回過了神,說道:“宜慧,你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省得你大姐姐不認賬。”
蘇宜慧看了蘇清妤一眼,說道:“昨天晚上,大姐姐喊我去她屋裡說話,我去了之後本來說的好好的,忽然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和男人的說話聲,我吓壞了,問大姐姐是誰。大姐姐拿起手帕,就把我捂暈過去了。那帕子上肯定有迷藥,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