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的時候,沈家曾派了嬷嬷去給沈蕪的兩個孩子送節禮。也是為了告訴容家,沈蕪雖然去了,但沈家也是兩個孩子的外祖家。
可嬷嬷去了才知道,兩個孩子都染了風寒。仔細一打聽,竟是這位六小姐罰兩個孩子在雨天下跪,足足跪了一個時辰。
沈之修得了消息,去了趟容家。話裡話外敲打了容郡王幾句,但是也未深說,畢竟兩個孩子是容家皿脈,沈家不好太過插手。
容郡王并不知道這事,聞言氣得對容瑾動了家法,禁足兩個月。當然,對外說的是容瑾在備嫁,不大放她出門了。
聽沈月提起秦家,容瑾臉色微微變了變。
她和鎮國公府秦家三少爺定了親事。這位三少爺雖不是世子,但也是秦家嫡子。而且文韬武略無一不通,京城貴公子中,也是能數得上的。
容瑾對這門親事很滿意,聞言心裡咯噔一下。警告地看向沈月,“你若是敢胡言亂語,别怪我不客氣。”
想起沈家對那兩個孩子的維護,容瑾又上前兩步,走到沈月身邊說道:“你們沈家的外孫女,可還在我眼皮子底下呢。你敢胡說,信不信我撕了那兩個死丫頭。”
沈月又好氣又好笑,像看傻子一樣看向容瑾,“你以為我在乎?那兩個孩子是容家皿脈,跟沈家可沒關系。”
她連沈蕪和容懷都憎恨厭惡,怎麼可能在意他們的孩子。容瑾怕不是狗急跳牆了,才拿這種事威脅。
容瑾氣得咬牙切齒,心裡嘀咕,都說這位沈家三小姐溫婉良善。她可是一點沒看出來,倒是牙尖嘴利一點都不容人。
在一邊的李朝雲怕殃及池魚,一句話也未說。近來因為跟宸妃娘娘走的近,京城這些夫人小姐對她倒是改了态度。但是衆口铄金,她不敢再鬧出事端,怕再次興起流言。
站在沈月邊上的蘇清妤也沒開口,蘇順慈想開口也被她攔住了。沈月性子軟和,她總怕她在外受欺負,今日倒是正好讓她鍛煉鍛煉。
沈月怼完了容瑾,便不再看她,繼續端詳手裡的長命鎖。又轉頭笑着問蘇順慈,“我瞧着這個不錯,或者咱們自己畫個圖,讓梵金樓照着做也行。”
對容瑾來說,無視比對罵還要讓她生氣。容夫人出身鄉野,行事潑辣沒規矩。容家的幾個女兒,就屬容瑾最像她。
見沈月這樣,容瑾上前就搶下了那個長命鎖。
“你幹什麼?”沈月皺眉問道。
容瑾雙手環抱兇前,一臉得意,“不賣給你了,我容家也是梵金樓的老闆之一,我就能做這個主。”
沈月看向邊上的小夥計,“她說的是真的?你們梵金樓,要往外趕客了是麼?”
小夥計支支吾吾不敢言語,隻能使眼色示意同伴去找掌櫃的。
此刻一樓大堂進來了一行人,别人沒聽見聲音,翡翠卻聽見了。是夥計們請安問好的聲音,叫的是秦三少爺。
翡翠神色一動,在蘇清妤耳邊低聲說道:“好像是秦三少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鎮國公府的那位。”
翡翠提醒,是怕對方幫着容瑾欺負人。現在夫人有孕,她絲毫不敢大意。
蘇清妤卻心思一動,揚聲說道:“容六小姐今日欺人太甚了,是欺負我沈家無人麼?”
容瑾怔愣地看着這位沈家三夫人,她之前一直站在沈月邊上沒說話,怎麼這時候又忽然開口了?
“沈三夫人這話說的,我怎麼欺人太甚了?您可别冤枉人。”蘇清妤名聲在外,她不自覺軟了幾分語氣。
蘇清妤看了看容瑾,然後高聲說道。
“之前容六小姐虐待我們家大小姐留下的孩子,我沈家還沒找你算賬,今日你倒是撞上來找不痛快。”
“我們不過是看看長命鎖,容六小姐就敢拿床笫之事,污蔑甯王妃不守孝道。誰給你的膽子,如此污蔑當朝一品王妃?”
“甯王妃不欲與你做口舌之争,你卻搶下她看的首飾,直接要趕我們出去。”
“既然梵金樓是你容家的産業,想來我們這樣的身份是不配進來。”
“今日本夫人就把話撂在這,從此往後,我沈家和甯王府的人,再不進梵金樓半步。”
蘇清妤說話的聲音很大,整個梵金樓從一層到三層,都聽得清楚。
梵金樓的陳掌櫃正在聽小二說,容六小姐與人發生沖突的事,聽到蘇清妤的話立馬臉色大變。
“容家這位小祖宗,是瘋了不成?”
立馬起身,朝着二樓小跑過去。
秦家三少爺秦源正在一樓跟金師傅探讨首飾圖樣,聽見蘇清妤的話臉色直接沉了下來。
之前就聽聞這位容家六小姐像其母親,經常言行無狀。今日看來,分明就是蠢。甯王妃和沈三夫人,是能輕易得罪的麼?
這樣的人嫁進秦家,怕是要家宅不甯。
但是秦源什麼都沒說,沉着臉繼續跟金師傅說話。
此刻梵金樓的陳掌櫃已經到了二樓,先給沈月和蘇清妤行了大禮,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三夫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第560章 賠禮
蘇清妤冷着一張臉,“誤會?你們少東家要趕我們出去,掌櫃的覺得是誤會?”
這種事,容瑾還能胡說不成?那可真成了笑話了。
陳掌櫃賠着笑臉,解釋道:“三夫人誤會了,容家雖在梵金樓占股,但是容六小姐跟梵金樓可沒什麼關系。”
“容家占了兩成股,隻年底分紅,不管梵金樓的事。”
“容六小姐……可無權趕人出去。”
梵金樓是三家合夥的買賣,陳掌櫃背後那人占五成股。他下意識看了眼一樓的方向,少東家今日也在,這事他務必要處理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