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啊?你過年那會兒不是去了和風居?就沒跟歲歲取取經?”說這話的時候,譚文青有意注意着她的表情。
對他的計算一無所知的王巧茹,心裡裝着的事情,本就是他與苟歲歲關系超出尋常同事、朋友的關系。
她既然被人埋了很深的種子,并且現在種子生了根,發了芽,并且在逐漸長成。
盡管她心裡仍舊有理智殘存,但感情上她就是難以理智起來。
王巧茹知道自己不對,她已經極力在克制自己的思想了。
但有些時候總會失敗,比如現在,譚文青在她的面前提起歲歲時,口吻裡那種毫不掩飾的推崇,盡管他一個崇拜的字眼也沒有。
聽在耳裡,嘴巴卻有些發苦,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已經暴露了想法。
或者說,她也沒有打算在譚文青面前掩飾什麼,隻是她不知道,這一次本來就是他的試探。
“她給我說了,但讓我自己做打算,她沒說清楚,我不能問你嗎?還是你覺得問她跟問你沒有區别?”
不過這一次,王巧茹的話裡也帶了幾分火氣,她不想再受這樣的折磨了。
她不敢在苟歲歲的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緒,不敢讓歲歲知道自己懷疑她跟譚文青之間有私情。
其實從王巧茹的心底裡來講,她之所以不敢再歲歲面前暴露太多,一方面是她自知自己這種懷疑過于離譜,可以說得上是對歲歲和譚文青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尤其是幫她很多的歲歲。
另一方面,若是歲歲知道了,那就意味着自己跟歲歲的關系将不複從前。
換句話說,歲歲不會再幫她更多。
王巧茹就是這樣想的,在她被灌輸了許多關于歲歲與譚文青關系非同尋常時,她心裡怒得不行,但更多的是怕。
怕是事實,怕被抛下,但比起這兩者來,王巧茹更怕的是,這事兒從頭到尾都是小人的诋毀,而自己卻信了。
她相信,并且懷疑,對于到了京城對她隻有拉拔的苟歲歲來說,無疑是一種不宣之于口的背叛。
她怕歲歲知道自己的背叛,所以才逼自己去信那個離譜的诋毀。
聽了她發洩一般帶着火氣的話語,譚文青都給震懵了。
他覺得可笑至極,沒想到之前他那一閃而過的念頭居然成了真。
王巧茹怎麼就能有這樣的想法呢?
他忽然就覺得,面前的姑娘有些陌生,跟當初c省向陽大隊的那個一心想要掙錢過好日子,勸他自己手上留點錢的踏實女孩似乎不是同一個人。
譚文青一句話沒說,隻認真盯着她看,像是要看看,這個人是不時别人假扮的。
王巧茹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目光,那種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她好像是被燙到了。
根本不敢跟他對視,慌忙挪開眼睛,但心裡又覺得生氣。
他憑什麼這麼看着她?是被她說準了?惱羞成怒了?
但王巧茹知道,憑自己沒有勇氣跟譚文青對視,她潛意識裡已經知道,是自己錯了。
“小王同志,你還是我的小王同志嗎?你哪裡來的這種荒唐想法?是哪個誤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