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緩慢,但在消融。
看到魔尊冷月的變化,淩絕仙人忍不住老淚縱橫。
緊接着,似乎受了淩絕仙人的感染,在場的冷月也柔軟了神色,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時滑下的淚水。
随後,小翠、金達利,甚至所有的強盜們,都哭了。
他們都透過魔尊冷月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很久之前,那些付出過、愛過、努力過,但不被認可,也不被看見的至暗時光,那會的深深的委屈。
他們在哭,為魔尊冷月,也為自己,為曾經的自己,内心深處的小孩,受了很深很深的傷,但卻始終披着盔甲,在四處拼殺。
曾幾何時,他們心上,也深深積起了堅冰,沒有光照亮。
他們在看到魔尊冷月不公的命運時,又何嘗不是看到了曾經無人救的弱小的自己?
這是魔尊冷月的心魔,也是他們的心魔。
他們都有心魔,所以才能聚集在一起。
心所向,所向披靡。
随着在場氛圍的微小變化,雪洞也有了融化的迹象。
在那片銀白的世界裡,雪洞宛如一個神秘而又脆弱的夢境。
雪洞的洞壁原本是晶瑩剔透的冰雪堆積而成,像是大自然用冰雪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每一道紋理都訴說着寒冷的故事。
第一縷陽光小心翼翼地灑落在雪洞之上。
起初,那光線像是被雪洞的冰冷拒絕着,在洞口徘徊猶豫。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陽光逐漸變得熾熱而堅決。
隻見雪洞頂端的冰雪開始微微泛起金色的光澤,像是被點燃了隐藏在深處的火焰。
慢慢地,一小滴雪水從洞頂滑落,“滴答”
一聲,在寂靜的雪洞中奏響了消融的序曲。
緊接着,更多的雪水滲出,它們如同透明的絲線,在洞壁上編織起一道道細密的水簾。
這些水簾在重力作用下緩緩垂落,在雪洞的地面上彙聚成一個個小小的水窪。
随着陽光持續不斷地傾灑,雪洞的消融速度加快了。
洞壁上的冰雪大片大片地剝落,發出輕微的“簌簌”
聲,像是雪洞在輕輕地歎息。
原本堅固的洞壁開始變得松軟,形狀也逐漸改變,那原本規整的拱形開始有了凹陷和扭曲。
看到這一幕,魔尊冷月連忙一揮手,瞬間,他們所有人連同還昏迷的秦朗一起,就到了雪洞之外。
衆人在洞外不遠處的空地上,借着陽光,眯着眼睛曬着太陽,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到了中午時分,雪洞已經變得千瘡百孔,許多地方的冰雪已經完全融化,露出了裡面被掩蓋的岩石或者泥土。
那些殘留的冰雪在陽光的烘烤下,散發着絲絲縷縷的水汽,如同輕煙袅袅升騰。
整個雪洞就像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在時光和溫暖的侵蝕下,逐漸走向消逝,隻留下一片狼藉的雪水和逐漸裸露的山體,仿佛在向人們展示着它曾經存在過的痕迹。
衆人目不斜視地望着雪洞慢慢消融,直到什麼都看不到了,這才輕呼出一口氣,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
“魔尊,您看,要不要喚醒一下秦朗?”
淩絕仙人自己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但有秦朗有黑戒指在,他不得不如此做。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不要臉面,别人剛好一些,就讓别人救治自己的仇人,是聖人都難以做到,因此,他話語說的很小聲。
也不期待魔尊冷月能聽到,也不期望魔尊冷月能答應。
說完這番話,淩絕仙人再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待在原地。
救或者不救,就交給魔尊冷月去選擇吧,救,是魔尊冷月聖心,不救,也在清理之中。
自從魔尊冷月清醒過來後,淩絕仙人第一次在魔尊冷月的臉上看到了糾結的神色。
衆人都默契地沒有出聲打擾,甚至默默轉身,将空間留給魔尊冷月抉擇。
良久,魔尊冷月輕輕道:“我隻能将他喚醒,至于他體内的寒毒,得找幽冥公主,她手裡有清零草,你們要去找的清零草,早被她養了,你們找不到的。”
不愧是魔尊冷月,自從去了心魔,短短一刻鐘之内,她就掌握了這個世界的大緻運行規則,以及現狀,并且清楚地知曉了秦朗目前的狀況。
魔尊冷月一口氣說完,似乎明白淩絕仙人接下來要說的話,當即笑笑說道:“幽冥公主那邊,我是不會去的,她是我永生永世的敵人,不會饒恕不會原諒。
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淩絕仙人點點頭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想問問無情涯那株還在嗎?”
幽冥公主,不隻是魔尊冷月不想接觸,淩絕仙人也不想接觸。
看着魔尊冷月略顯驚訝的表情,淩絕仙人笑笑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們都站在你這邊,你别擔心。”
冷月和小翠也上前道:“這個世界還是有善良的一面,過去的就讓過去吧,不喜歡的就不接觸。”
魔尊冷月聽到大家暖心的話語,本來冰冷的眸子又多了一絲溫度,她好似還不太熟悉這種被人關心和在乎的感覺,緩了一陣,她才說道:“沒有的,世間隻有一株清零草,幽冥公主那邊有了,無情涯深處,就算有,這會也活不了。”
“好吧。”
淩絕仙人略顯失望。
秦朗昏迷有段時間了,魔尊冷月緩緩上前,從自己的貼身衣物處,拽出一枚黑戒指,又将秦朗的拿出來,将兩枚黑戒指對着一扣。
瞬間,奇迹的一幕出現了,就見兩枚戒指扣着,形成了一個半圓。
向那半圓表面看去,發現一隻奇異的神鳥正在撲擊的圖案。
與此同時,時刻注視着秦朗動靜的冷月,突然驚叫出聲:“秦朗醒了!”
聽到聲音,兩個冷月齊刷刷地望向了秦朗。
看向秦朗,魔尊冷月眼裡是有期待的,很顯然,她想聽他說。
秦朗醒過來,就看到了這有點驚悚的畫面。
還沒等他将眼下的情況消化完畢,一陣記憶又蜂擁湧入,他眼前一暗,腦袋劇烈刺痛,腦海中一隻火紅的神鳥羽翼遮天蓋地,向他撲下,龐大的威壓壓迫着他,像要把他壓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