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老三的手藝好,人又好了,做個生意養活那一大家子賠錢貨倒是有可能。
「娘,兒子說的可是千真萬確的!」姜老大見姜老夫人不信她,立刻急了,眉毛挑的老高,「我瞧著老三家最少有了一萬兩銀子的家產了!」
姜老夫人更不信了,一萬兩銀子的家產,就是她們姜家在最鼎盛的時候也沒有啊。
這老大不是扯呢麼?
「別逗娘了。老大你是不是吃酒吃多了?」姜老夫人根本沒有將姜老大的話放在心上。
姜老三那個悶葫蘆要是短短一年能掙到一萬兩銀子,那她老人家為何還要將他們一家人給攆出來?那豈不是她將財神爺給攆出去了?
想了想又似笑非笑的瞥了姜老大一眼,淡淡說道,「你可別忘,老三那卒中才好了多久?他再能耐這一年也掙不到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銀子張口就來,這要不是是她老人家最看重的老大,姜老夫人早就啐了他一口了。
「哎呀,娘啊!我家老爺說的是真真的!那好味軒不是老三開的,是他們家的月姐兒和薇姐兒!」見姜老夫人打死也不信姜老大,趙氏也急了。
「那月姐兒也不知道哪裡弄來的方子……啊,對了,菌油,香菇菌油您老人家還記得嗎?您老人家很愛吃來著!那菌油就是她熬制的,她又想了法子將老三的菜式改良了,現在叫什麼家常菜系……不知道多掙錢!」
姜老夫人在趙氏提起香菇菌油的時候老眼一閃。
那香菇菌油在寧城一些大酒樓裡出現,可謂是風靡一時,她還是小兒子花了五兩銀子買了一小罈子回來孝敬給她的。
果真是美味好吃!
下飯的很吶!
她不過三日就吃完了,想自己拿私房錢再去買的時候,哪裡知道人家已經賣缺了貨。
當時她就想到那香菇菌油一定能掙錢,也能招攬生意,還想著讓老大去找一找貨源,要是找到了貨源,他們家柳葉街的客棧也供應上了,說不定柳葉街客棧的生意不但能盤活了,還能比以前更上一層樓了。
可惜的是,老大去寧城買到了香菇菌油的迎客來大酒樓去問的時候,吃了一個閉門羹。
當時她很不甘心了好久。
隻是見後面迎客來大酒樓香菇菌油再也沒有上市過她這心裡才舒服了些。
如今猛地一聽香菇菌油竟然是她最不喜歡的孫女做出來的,這個衝擊自是十分大的了。
「你們說的是真的?那香菇菌油真的是月姐兒做出來的?」姜老夫人猛地站起來,死死的盯著趙氏。
姜老大見姜老夫人反應如此大,目光閃了閃。
好味軒不但有香菇菌油,還新出來了側耳菌油,又叫平菇菌油。
一開始他們夫妻也以為是姜老三家好運在鄉下還能買到那樣好的美食賣給客人們,最後一打聽哪裡知道那菌油就是姜老三家做出來的。
本來這個消息,姜老大兩口子不想告訴老宅的任何人,然後慢慢圖謀將姜初月做菌油的方子弄到手,他們也自己做了菌油賣給客人們。
見姜老夫人一直不信姜老三家發了大財,他也隻能任由趙氏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姜老夫人。
反正姜老夫人一直都是站在他這邊的,告訴了她,讓她幫著像姜老三施壓,讓他們家交出來製作菌油的方子豈不是更好?
「娘,千真萬確!上次兒子不是沒有請到老三回來嗎?趙氏以為是韓氏不想讓老三回咱們老宅……趙氏她好心,就和兒子說,要親自再去木蓮村接他們夫妻一趟……」姜老大眼珠子一轉。
他嘴裡假話連篇,「娘您也知道,韓氏恨毒了我們,自還是不願意來的,倒是無意中讓我們聽到他們村裡的人說菌油就是老三家的月姐兒做出來的。」
「果然如此的話……那豈不是祖宗保佑我們姜家?」姜老夫人已經相信了姜老大夫妻,她一向很是看重這對夫妻的能力,他們兩人都說了那菌油就是姜初月做出來的,想必是假不了了。
至於姜初月一家已經分家被趕到鄉下了,她可不管。
反正姜老三家的就是她姜家老宅的!
姜老大和趙氏聽了忙點頭。
姜老大滿眼都是貪慾,激動的臉都紅了,「娘說的對!就是咱們姜家祖宗保佑,隻要有了這個菌油的方子,我們姜家做出大量的菌油來賣,生意一定會風生水起的!」
「是啊娘!要麼老三家在鄉下還過的那麼好呢?就您說的,老三的卒中才好不多久呢!一定是他們開了那個好味軒,在好味軒裡賣那個菌油,才會發了大財!」趙氏補充道。
她現在巴不得立刻就將那製作菌油的方子佔為己有了,臉上的激動和貪慾也絲毫不遮掩。
姜老夫人則點點頭。
若是這樣說,那老三一家在鄉下待著還能賺到大錢,那就是說的過去了。
她想起小兒子給她買的那一小罈子菌油。
那麼小的罈子,菌油裝的還不是滿滿當當的,隻有大半吧。
就算全部倒出來,估計也就一大海碗的量。
一大海碗看起來不算少,可是那是五兩銀子買回來的啊!
一開始聽老四說那點子東西就要五兩銀子,她還心疼的不得了,嘗了味道後就堅定的認為一分錢一分貨了。
若是她們拿到了姜初月製作菌油的方子,她不說多,一日製作出一百小罈子菌油出來,那最少就是五百兩銀子了!
一個月三十天,那就是一萬五千兩銀子!
她們一個月就能攢下一萬兩銀子!
姜老夫人似乎看到眼前都是金山銀山了,眼裡散發出的狂熱的光芒。
這樣的狂熱甚至比姜老大夫妻更加厲害。
姜老大和趙氏見此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得逞的光芒。
「娘,您覺得這件事我們該如何做?要不要再請老三回來一趟,將菌油方子的事情說一說?」姜老大試探的問姜老夫人。
趙氏也在一邊緊緊的盯著姜老夫人。
姜老夫人沉吟起來。
她當然是想的。
「隻是,老大你們已經去那鄉下兩次了,都沒有將人請回來……」姜老夫人沉吟了起來。
這個時候趙氏眼珠子一轉,立刻湊到姜老夫人面前說道,「娘,您不是過半月就是六十大壽了嗎?咱們就再去木蓮村鄉下一趟,讓老三和韓氏夫妻兩人回來準備給您做大壽?」
姜老大聞言眼睛一亮,立刻支持道:「娘,趙氏說的很對!您六十大壽是很最重要的大壽了!作為兒子媳婦,老三夫妻兩人說什麼也要先回來幫著我們一起為您操辦!」
姜老大隻說了讓姜老爹和韓氏回來,就沒有提姜初月幾個孫女。
主要還是他覺得姜初月三姐妹十分難纏,他是想從姜老三口中逼出菌油的方子,自然不想讓姜初月姐妹回來壞了好事。
姜老夫人也覺得這個主意很好。
但她想的比姜老大要多一些,作為祖母,就算她不喜歡姜初月幾個孫女,但六十大壽的時候,那幾個孫女若是不在,也會被人問,甚至被人議論的。
她還是要臉的。
「那月姐兒三人呢?我們不讓她們回來也不好吧?」姜老夫人就看向姜老大。
姜老大輕輕咳嗽了一聲,眼珠子轉了幾下,沉聲道:「她們不是還要在鄉下那好味軒做生意的嗎?再說她們幾個小孩子回來這麼早也幫不了什麼忙,就在您大壽前一日將她們接回來就是了。」
反正真的到大壽前一日再接回來時,他應該已經將菌油的方子從姜老三的口中給逼問出來了。
姜初月那三個小丫頭就算是回來了又能怎麼樣?
姜老夫人和趙氏一聽這個主意,果然是很好。
姜老夫人老臉就笑成了一朵菊花,連連點頭,「老大你說的很是,那就這樣吧。三日後,你就再跑一趟木蓮村,就說是我老婆子說的,讓你去接老三夫妻回來幫著你們為我操辦六十大壽。」
姜老大興奮的點點頭。
趙氏又在一邊拍了姜老夫人一記馬屁,「娘,他們再怎麼不願意回咱們老宅來,娘的六十大壽也得回來,您可是我們姜家的老祖宗呢!」
被趙氏稱呼為家裡的「老祖宗」這讓姜老夫人十分高興,忍不住笑道:「你這個猴兒,都多大的年紀了,還像小姑娘似得嘴巴抹了蜜似得甜。」
「是您疼兒媳婦麼。」趙氏便道。
婆媳兩人相說言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母女呢。
若是姜初月在這裡,少不得要說一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本質上趙氏和姜老夫人就是同一類的人。
三日後,姜老大再次坐了馬車去往木蓮村。
這回他是直接驅車去了姜初月的新宅子的。
姜初月依然是和韓氏在家裡,她昨兒剛知道姜老大到了黃家鬧著要回定金的經過,當時和家裡人說了一番,家裡人都狠笑了一場,都認為姜老大偷雞不成蝕把米是活該。
所以見到姜老大又來了,姜初月和韓氏臉色都不大好看了。
這人怎麼狗皮膏藥一般,果真是黏上了就揭不掉。
她讓韓氏就在屋裡帶著小果兒不要出來,自己出來應付。
「大伯父怎麼又來了?」姜初月攔在大門前,根本不讓他進屋了。
「月姐兒你這丫頭怎麼這樣不尊重長輩?你難道不認我這個大伯了?」姜老大見姜初月不讓他進屋,語氣還這樣嫌棄,當下心裡就不是滋味了。
姜初月唇角一勾,眼裡浮出了鄙夷的神色,「家裡就我娘和我在家,大伯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就好。」
姜老大一聽這話,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弟媳婦在家,他這個大伯子也不好強行進屋了。
「那我去找你爹說,你爹在好味軒是不是?」姜老大立刻問道,雖他很想要姜初月的那個製作菌油的方子,但他很清楚姜初月是不會給他的,他就根本沒想過在姜初月身上動腦筋。
姜初月這丫頭多精明啊,他現在很怕和她打交道。
「我爹是在好味軒。大伯既然不和我說,那我陪大伯去一趟好味軒找我爹就是了。」姜初月看著姜老大語氣堅定。
姜老大短短三天再次來到木蓮村找姜老爹,肯定沒有好事啊。
姜初月可不放心放他一個人去找姜老爹。
姜老大聞言目光一閃,立刻拒絕,「不用了,大伯知道好味軒怎麼走,你就在家裡陪著你娘!」
語氣幾乎是命令的。
姜初月定定的看著他,在姜老大受不了她的目光之際,似笑非笑的說道:「巧了,我正好也要去好味軒。既然大伯不需要初月陪,那您走您的,我走我的就是了。」
姜初月說完後就走出院門,還摸出銅鎖將院門給鎖了。
姜老大看得眼角抽搐,知道姜初月是一定會去好味軒的,心中又十分的後悔,當時怎麼不直接去好味軒呢?
這丫頭分明是對他已經起了戒心,才堅決要跟著他一起去好味軒的!
他又一想,這臭丫頭要去就去吧,他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就是在好味軒的時候不能套老三的話罷了。
這也沒事,老三總要回老宅的,本來也是打算等老三回了老宅再套他的話,逼他交出製作菌油的方子的。
這樣一想,姜老大也就冷靜下來了。
姜初月是步行,姜老大是坐馬車,自然比姜初月快了很多。
姜初月趕到好味軒去的時候,姜薇一臉不高興的告訴她,姜老大已經將老爹拉到那專門議事的屋裡說話去了。
姜初月眸色一凝,瞟了她一眼,「你怎麼不去聽一聽?」
「大伯不讓,還大聲嚷嚷說我不敬長輩,這會兒客人又多,結賬的多我又走不開。」姜薇給了一個客人結賬後,小聲對姜初月說。
姜初月點點頭,徑直推開小屋的門,走了進去。
見她這樣大喇喇的就推門而入,姜老大的聲音戛然而止,一臉不高興的看著姜初月。
姜初月根本不搭理他,看著姜老爹直接問道:「爹,大伯找您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