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朗盯著她看了半天,他哪裡她會膽子那麼大,一個人都敢往後山的大溝子裡跑?
姜初月被他盯著有些氣短,擺擺手說,「當我沒說好了。」
「我料到你膽子這樣大。」顧朗還是解釋了一句。
姜初月覺得她剛才真是多嘴,為何要去問他那個問題。
眼睛一閃,她當機立斷的轉移話題,「那個,時候不早了,我們快走吧。」
顧朗看著她加快步伐唇角揚了揚。
他也快走幾步,追上姜初月,伸出左手將她正甩到後背的右手腕輕輕的捉住。
雖然他覺得力道不大,但是姜初月一是因為沒有防備,二來正好爬坡,被他一拉身子一傾。
姜初月心尖一顫,以為自己這麼倒黴又要摔跤,顧朗目光一凜,扔掉右手上的布袋子,伸出去穩穩地拖住了她的腰肢。
於是,她如今的姿勢就是平躺在他的右手腕上,他的左手握住她的右手腕,就如一個說不清是優美還是唯美的跳舞動作……
幸好,他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姜初月驚嚇之後,猛地撞進了低著頭看著她的那雙墨亮的眸子裡,腦子裡一炸。
他的眼睛是真的好看,深邃迷人,似乎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姜初月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顧朗一用力將她扶正了。
「你這個毛躁的性子……」他輕輕的嘆了口氣,似乎不忍責備她,又無奈的笑了一下。
姜初月覺得哪裡不對啊。
要說以前她做了什麼毛躁的事情,她也承認的。
可剛分明是他伸手拉了她一下,她一個重心不穩才差點栽倒的啊。
她狐疑的看了一眼顧朗,覺得他是故意說這句話來轉移啥的。
可顧朗此刻已經面容清俊,沉靜如仙。
她又將她心裡的想法給掐了。
算了,糾結這個做什麼,她還要去看看那幾個嬸子說的野山菌呢。
若是木耳的話,那就太好了!
姜初月彎腰去撿被顧朗扔在地上的布袋子,然後將布袋子再放進了他的右手裡。
顧朗從善如流的接了,對於她沒有質問他,輕輕鬆了口氣。
剛才……
隨即他的唇角又悄悄的揚起。
這個法子很好用,以後可以多用幾次。
某人嫌惡的捏了一下右手裡的布袋子,剛才拖著她柔軟腰肢的觸感真的讓他欲罷不能。
若不是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神清亮無塵,分明還沒有意識到他對她的感覺,他不會輕易放開她的。
不急,慢慢來。
她年紀還小,他也不大,他有的是時間等她慢慢長大。
姜初月因為一心都撲在野山菌上,這個被某人特意製造的「小插曲」也就被她丟到腦後了。
她正要繼續走,顧朗清潤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月姐兒,我拉著你走吧,山路還是很不好走的,到大溝子那裡就更難走。若是你一個不小心又扭到了腳,生意也照顧不到了。」
姜初月本想拒絕的,但想起她第一次進後山崴了腳的事情,就覺得以前的受傷的腳踝隱隱作痛起來。
她是很怕疼的。
而且她更稀罕她的生意。
「好!」她毫不猶豫的將手伸出去,顧朗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慢慢的往前走。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唇角敲得老高。
被顧朗拉著手一路照顧著,姜初月覺得這山路果然好走了很多,也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大溝子附近。
原是顧朗帶著她抄了近路才到的這樣快。
大溝子附近可能因為地勢陡峭,村民們往往不會來到這裡將枯萎的樹木砍掉當柴火,所以遺留了很多枯木。
有的還挺直著,有的樹樁處已經腐爛,樹榦沒有了支撐倒在了地上。
姜初月知道,這些枯樹上最容易長菌子了,大部分都是能吃的。
她心中已經存了期待了。
顧朗他雖然因為打獵經常經過大溝子,卻沒有關注過這些枯樹,所以並不知道這枯樹上會長野山菌。
既然這小丫頭如此喜歡野山菌,他自然也專註起來幫她找。
「月姐兒你看那枯樹半中腰是不是長了一圈野山菌?」顧朗眼尖的發現了一株枯死有幾個年頭的粗壯枯樹半中腰有一圈大小不一的密密麻麻的菌類。
姜初月擡頭一看,是褐色的,有的像小耳朵,有的像大耳朵。
小的可愛,大的肥碩。
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上。
那就是木耳沒錯了!
果然是木耳!
「顧大哥,你能幫我將這枯樹砍倒嗎?」姜初月興奮之後就開始發愁了,這枯樹老高,她又爬不上去,隻能求助顧朗了。
但一看顧朗又沒有帶砍刀,她也沒有帶,又是一陣懊惱。
顧朗老是說她毛躁是沒錯的,她果然毛躁……
「好,我幫你將枯樹弄倒,你站到我身後去。」顧朗溫和說道。
姜初月聞言一喜,這麼說顧朗是有辦法的!
她歡喜的跑到顧朗的身後站定,為了安全還特意與顧朗隔了一段距離。
顧朗轉身朝後看了一眼,見她離他有些遠再次開口:「月姐兒你離我再近點,這樣要是有什麼危險,我可以立刻拉著你跳開。」
姜初月聞言立刻點頭,開玩笑,當然是小命重要。
她既然上了這後山,就將她的性命交到顧朗的手裡了,自然要聽他的。
顧朗見她乖巧,唇角再次上揚。
接著在姜初月震驚的眼光中,輕飄飄的擡起一腳就踹向了那棵大枯樹。
姜初月隻聽見一聲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後,枯樹掛著周邊的其他樹枝緩緩的倒了去。
顧朗選的位置很好,枯樹撞到幾棵粗壯的活樹上時,斷成了幾節。
姜初月歡喜的跑了過去,映入眼簾的是肥嘟嘟長勢喜人的褐色木耳。
不是那種黑色薄木耳,是褐色的肥木耳。
「這個……是黑耳?」顧朗跟著姜初月上去了,近距離看這枯樹上長的野山菌後,饒是他沉穩非常也吃了一驚。
「黑耳?」姜初月疑惑的看向他,據她所知,這個時空不是沒有人認識木耳的吧……
顧朗又搖搖頭,「顏色不像,黑耳顏色是純正的黑色。」
姜初月激動起來,目光如星光一樣燦亮,「顧大哥,那黑耳長得和這個很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