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其實她也在改變
顧滿倉跟孫氏對視一眼,兩人心中都很是感動。
小遠這孩子對家裡幫助已經夠多了,這一下子又送了一套房,這禮物太過貴重,他們實在是不敢收。
「小遠,你的心意二嬸心領了,可這房子,我們不能收。」孫氏言辭懇切。
二嬸跟二叔是個實在人,這一點顧洲遠一直都知道的。
他打了個哈哈道:「這房子是給二柱成親用的,二柱已經等不及要娶媳婦兒了,二嬸要是讓他再等上個一年半載的,他怕是要急死了。」
「再說二柱能等,人家穀雨也不能等呀,這年輕男女成天在一起,要是鬧出點什麼事兒來,那可好說不好聽呀!」
顧洲遠說的也是實話,以二柱那副猴急的樣子,哪天擦槍走火,把人姑娘給嚯嚯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是那樣,即便是沒人追究,不用開宗祠批鬥,可外面的風言風語,也足以讓任何一個女子崩潰了。
顧滿倉一咬牙道:「小遠說的對,咱不能把一件好事給拖成壞事,不過我們也不能平白拿你一套房子。」
「我們還是出銀子把房子買下來吧,等晚上阿娘回來的,我跟她好好商量一下,以後蓋大房子,該我拿的,我一文不少出銀子就是了。」
家裡現在糖水不僅供應給來福酒樓,還要替摘星樓供貨。
還有小食肆搞得也有聲有色的,也算是小康之家了。
20兩銀子先拿出去,以後又會賺回來的。
人一旦收入可觀且穩定,就會敢花錢。
以前20兩在他們看來是一筆巨款,現在也就是幾個月的積蓄罷了。
孫氏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慧娘。
見慧娘面色如常,並沒有表現出不高興的樣子。
慧娘也是個老實懂事的孩子,在家裡從來都不爭不搶的,幹活也踏實。
她心裡在暗暗下決心,以後攢了錢了,一定會補償這個大兒媳的。
以前是家裡窮沒辦法,現在日子好過了,她也不能總讓老實人吃虧。
顧洲遠開口道:「我說了送房子,自然就就不會要錢。」
他擺擺手示意二嬸先別推辭,等他把話說完。
「大柱哥跟嫂子現在有了淼淼了,住在這裡也有點擠了,我也送大柱哥一套房子。」
「啊?」一直沒說話的顧大柱大張著嘴巴,一時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現在不是在討論二柱的婚事嗎?怎麼小遠突然要送自己一套房?
曹慧娘的表情跟大柱如出一轍。
她是個內向的女子,也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麼。
她伸出手在大柱的腰上掐了一下。
大柱「嗷」地一下回過神來,扭頭看向自家媳婦兒,不解道:「好好的你掐我幹啥?」
曹慧娘臉一紅,訥訥道:「我,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大柱揉著腰間痛處道:「懷疑做夢,那你掐自己呀。」
曹慧娘一臉認真道:「掐自己會疼,我怕疼。」
這話把顧洲遠給逗樂了。
「小遠,這怎麼使得?」顧滿倉眉頭緊蹙。
小遠有錢那是人家小遠的本事,人家又不欠他家的,有好營生拉他們一把他們已經很知足,哪能再要人家的房子呢?
送二柱一套房子他都沒有理由收,怎麼小遠轉頭又送了一套給大柱呢。
孫氏也是急忙說道:「小遠你心眼好二嬸知道,你要是送幾斤肉,一袋子米面,二嬸也就厚著臉皮,讓大柱二柱收了,可這房子太貴重了,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洲遠給打斷了。
顧洲遠笑著說道:「二嬸你先別著急拒絕。我一直都認為,一家人就是要相互扶持才是。」
「我如今有了點本事,自然要讓家裡人都過得好。」
「哪能我自己住大宅子,讓自家兄弟睡土坯房?」
「人家背後要罵我自私自利白眼狼的。」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們過上了體面的生活,於我臉上也是有光的。」
顧滿倉和孫氏聽了,面面相覷,心中滿是感動。
他們知道顧洲遠是真心為家裡著想,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
顧老爺子一錘定音:「好了,小遠現在有大本事了,他給你們啥你們都收著就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事情多,以後有那照應不到的地方,你們多給他上上心。」
眾人忙不疊點頭。
顧滿倉眼眶微紅,重重拍了拍顧洲遠的肩膀,「小遠,你這份心意二叔記下了。」
孫氏也抹了抹眼角,「小遠,二嬸謝謝你。」
大柱看了看慧娘,小兩口如墜雲端。
兩人好似從未有過能單獨住進磚瓦房的念頭。
最遠的夢,也隻是等以後家裡蓋了大房子,能分到一間寬敞些的屋子。
誰能想到,小遠竟會這般豪橫,出手就是兩套房子砸過來。
這好消息來得太過突然,他們一時還有些接無能。
這時候顧洲遠突然「啊」了一聲,站起身來。
「哎呀,淼淼你咋往你小遠叔叔身上尿啊?!」孫氏大聲喊道。
隻見顧洲遠的腿上濕了一片,顯然是被小丫頭尿身上了。
慧娘大急道:「大柱你去拿件乾淨衣裳給小遠,小遠你快到屋裡去把衣裳換了。」
大柱點點頭就要往屋裡跑,被顧洲遠給喊住了。
「不用了,一會兒就幹了,小淼淼這是喜歡我才這樣的,是不是呀淼淼?」顧洲遠無所謂道。
小丫頭被她阿奶抱過去,還咧開沒牙的小嘴朝著顧洲遠笑。
「這咋行呀?還是去換一換吧。」大柱撓撓頭道。
小遠愛乾淨,況且現在還是有身份的人,咋能穿著尿濕的衣裳呢?
顧老爺子道:「沒事的,聽小遠的,小娃娃的尿不臭。」
一向話多的汪氏此時卻一句話都不說。
她知道顧洲遠偏向二房,也曉得原因。
自己前些年確實不如二嫂對小遠好。
她的脾性也確實是不招人喜歡,一時半會兒的,想改也來不及了。
現在小遠送了老二家兩套房子,她雖心裡冒酸水,卻也不再像從前那般撒潑放刁了。
其實換個角度來看,這又何嘗不是她所作出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