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悲慘往事
二柱還要再問,顧洲遠一把把他拉到一邊。
這傢夥缺心眼吧,就這情況還要說什麼呀?
這不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的麼?
「好了,穀雨的想法我知道了,」顧洲遠直起身子,「二柱,你打算什麼時候把這事辦了?」
二柱明顯還有些發懵,小雨啥都沒說啊,小遠知道啥了就知道了?
這事兒光問他也沒用啊,他是恨不得今天就跟小雨成親入洞房,可小雨她不答應啊。
見二柱跟個二愣子一般,顧洲遠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他翻了個白眼,幫他打圓場道:
「我知道你是想回去問問二叔二嬸的意思,畢竟成親還是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
二柱喉結動了動,偷眼瞧穀雨。
見穀雨並沒有出言反對,頓時心中狂喜:「我...我這幾個月手頭已經攢了些銀子。」
「等下我就回去跟阿娘說,以後我的工錢就不往家裡交了,我要攢錢在幸福家園買上一處房子了!」
「等我把房買好,我,我就娶小雨過門!」
顧洲遠眉毛一挑,這也沒有丈母娘催買房啊,怎麼二柱自己就有這樣的覺悟了呢?
這半年來二柱幫他蓋房子收柴火,確實沒少掙錢。
當然大部分都交公了。
這人手頭一寬裕了,心思就會變得活泛起來。
二柱以前就提出過,想要攢錢買磚瓦房,可惜被家裡老太太給否了。
其實顧洲遠是贊同成親了以後分開來住的。
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小兩口施展不開另不說,時間長了,家裡總是會有矛盾的。
穀雨擡起頭來,紅著臉,聲若蚊蠅道:「咱們可以按揭,以後慢慢還貸款。」
她這話一出,便是二柱也懂了。
二柱激動道:「小雨,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嫁給我?」
「你放心,不就是二十兩銀子麼?我很快就能還上,我一定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的!」
二柱倒是沒有吹牛,顧洲遠現在給他開的工錢是5兩銀子一個月的工錢。
這在整個大乾,都屬於是絕對的高薪了。
幸福家園的房子,他幾個月的工資便能夠買上一套。
「二柱哥,我不怕吃苦!」穀雨擡頭看向二柱。
二柱感動道:「小雨······」
見兩人深情對視,空氣裡都冒著粉紅泡泡。
顧洲遠不由打了個哆嗦。
"咳咳咳······"他乾咳幾聲,這才驚醒了情意綿綿的兩人。
穀雨雙手捂住臉,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時動情,忘了三哥還在這裡呢,真真羞死個人!
二柱則是一臉傻笑,掛在心頭的一件大事終於是被完美解決,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抱得美人歸,他心中變得火熱起來。
顧洲遠拍了拍二柱的肩膀,「穀雨是個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要覺得她後面沒有爹娘撐腰,就輕慢了她!」
二柱忙不疊道:「小遠放心,我一定會掏心窩子地對小雨好的!」
顧洲遠點點頭:「那以後就看你表現了。」
說著轉頭對著穀雨道:「對了穀雨,一直沒聽說你說起家裡的情況,不知你爹娘可還······」
說到這裡,他便停了下來。
他之前一直以為穀雨的家人在逃荒路上去世了,畢竟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這回穀雨要跟二柱成親了,他想還是要問明情況為好,不要想當然,到時候鬧出什麼不愉快來。
穀雨放下遮臉的手,悠悠道:「我家是淮江郡月河縣長樂村的,當時蝗蟲把地裡的東西全都啃乾淨了。」『』
「爹娘還有哥嫂把家裡細軟全都收拾了,說是要去南邊的安瀾郡逃荒。」
「等第二天我醒來之後,發現爹娘跟哥哥嫂子全都不見了。」
「收拾好的包袱全都帶走了,卻獨獨把我給落下了。」
說到這裡,她苦笑一聲,她當時跟著逃荒的人群走了兩天,找了兩天。
可茫茫人海,對方大概還是故意把自己給扔下了,她哪裡還能找到人?
「無奈之下,我又折返回去,找到了正要出發的舅舅一家,求著舅舅帶上我。」
「我可以不吃他們家的糧食,靠著自己乞討去安瀾郡找爹娘。」
「舅舅滿口答應,可第三天就把我給賣給了黑牙人,一共賣了2兩銀子。」
她再也不像在地牢裡那次,提起這段往事還流著眼淚。
她好似已經釋然了,隻是慢慢講述自己的故事。
「現在想來,我還真是要感謝舅舅,感謝黑牙行,要不是他們,我估計已經餓死在了路上。」
「自然也不會遇到三哥,還有二柱哥。」
她說到這裡,臉上的憂傷已經全然不見。
二柱眼裡滿是心疼,難怪小雨她從不提起自己的過去,原來她竟是被自己爹娘哥嫂給拋棄的!
還被親舅舅給賣了!
顧洲遠對這事情不予置評,畢竟飢荒年,人命如草芥。
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逃荒路上往往會經受比旁人更多的磨難。
興許穀雨的阿爹阿娘就是出於這方面考慮也未可知。
要是遇到狠心些的爹娘,還會把閨女賣給人牙子,能得上一筆銀子。
不過以他的性子,不會覺得穀雨的爹娘做的是正確的選擇。
在他看來,一家人就應該患難與共,哪怕是死,也不應該拋棄家人。
她的這個舅舅確實是個實打實的渣滓,饒是顧洲遠久經風浪,還是忍不住想要出手收拾他。
「淮江郡月河縣長樂村是嗎?我派人去把你爹娘哥嫂找來!」顧洲遠開口道。
穀雨忙道:「不用了三哥,他們都已經不要我了,我······」
顧洲遠打斷她的話,繼續道:「閨女成親,自然是要通知爹娘的,我把他們帶過來讓你當面問問,當初為何不帶著你一起走。」
「順便你要告訴他們,你沒死,不僅沒死,還過得很好。」
「以後的好日子還長,別給自己留遺憾。」
穀雨緊握著拳,指尖掐進肉裡,她卻渾然不覺得痛。
她忽然伸手拽住顧洲遠的衣袖,聲音輕柔:「三哥,謝謝你!」
她怎麼會真的放下了呢?
無數次午夜夢回,她都想親口問一問她的爹娘,怎麼忍心留她一人在家裡,任她自生自滅的?
要不是遇到三哥,她的命運將會無比悲慘。
顧洲遠對著她笑了笑:「不用謝來謝去的,我可是你三哥呀,我還要把你那狼心狗肺的舅舅給一起帶來,到時候如何處置他,全由你說了算!」
二柱猛地擡頭,眼眶發紅,怒聲道:「這樣的畜生,真該千刀萬剮才是!」
他抓起穀雨的手,看著她染皿的掌心,輕聲道:
「你別難過了,這輩子該吃的苦你已經全都吃完了,以後的日子一定會比蜜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