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羊入虎口
這壓根就不是什麼醫書,而是一本顧挽月信手塗鴉之作。
上面畫著的東西,不是王八就是烏龜,還有現代流行的罵人辭彙。
周大夫丟下老臉去做賊,鑽研一整夜,結果就鑽研出這麼個東西。
他崩潰了。
氣得將醫書砸在地上,氣沖沖的外走。
「顧挽月,你個小賤人你敢騙我,不得好死啊你……啊我的藥材呢?」
當他瞧見空蕩蕩的藥鋪時,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連忙揉了揉眼睛。
直到揉了幾十遍,看見的還是同一個場景時,終於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的鋪子,我的藥材,藥材啊!」
周大夫的哭嚎聲,將藥鋪裡的大夫和葯童都驚動了出來。
眾人大驚失色,連忙去官府報官,損失了這麼多的藥材,官府自然也十分重視。
然而到了藥鋪一查,沒查出有什麼鬼祟之人進了藥鋪,卻在周大夫的房間裡搜出了夜行衣。
官府合理懷疑周大夫是賊喊捉賊,可憐的周大夫不僅沒找回損失,還被關進大牢裡,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才被放出來。
真的是自食其果。
當然,這是後話了。
這邊顧挽月和蘇景行回到了府衙,回去之後,顧挽月沒有直接躺下睡覺,而是思索著如何處置空間這批藥材。
「現在通州病患眾多,城外的流民也有不少感染了瘟疫,我打算將這批藥材捐給流民。」
思索半響後,顧挽月做下決定。
蘇景行頓時面露佩服,看著顧挽月的眼神愈發愛不釋手。
這筆藥材若是能拿出去售賣,定是一筆橫財,他家娘子平日裡脾氣不好,內心卻是個純良的。
「不過,我在思索怎麼樣才能把藥材捐出去。」
顧挽月托著腮幫子犯難。
周家藥鋪剛剛失竊,她就捐出一大批藥材,肯定會被懷疑。
蘇景行思索片刻,「我有一個辦法,你要聽嗎?」
「相公快說。」顧挽月連忙湊上前去。
蘇景行輕聲耳語,
「你還記得你在山上救了雲家的公子雲幕嗎?
雲家就在這通州之內,若是將藥材交給雲幕,由他來辦此事,自然不會有人懷疑到你身上。
不過,這樣一來,就沒有人知道藥材是你捐的,美名也被雲家給拿走了。」
顧挽月揮揮手,「名聲無所謂,隻要能幫到百姓就好。」
兩人打定了主意,便打算找機會動身去雲府找雲幕。
妥善起見,顧挽月先在城中租賃了一處院子,將藥材全部放在了院子裡。
到時,隻需要將院子的鑰匙交給雲幕即可。
次日,兩人起床收拾完,便去跟孫武打招呼打算動身去雲家。
誰知還沒出門,就瞧見張二急匆匆跑來,走到門口時,因為太過著急還摔了一跤。
顧挽月笑道,「張大哥,這還沒過年呢,你朝我行什麼禮啊?」
張二哭喪著臉,「顧小娘子,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情開玩笑,出大事了!」
顧挽月和蘇景行對視一眼,「出什麼大事了?」
難道是藥材的事查到他們身上來了,不可能呀。
張二跺了跺腳,「是老蘇家的人,他們,他們感染瘟疫了!」
「怎麼會這樣?」
顧挽月面色一變,她明明每日讓蘇錦兒熬制預防瘟疫的湯藥,給眾人分發了。
隻要大家喝了湯藥,是絕對不可能感染瘟疫的。
屋子裡面的蘇錦兒聞聲出來,連忙對顧挽月道,
「大嫂你聽我說,我一直是用你給的藥包來煎熬湯藥的,絕對不會出問題。」
「錦兒,我相信你。」
蘇錦兒以前是有點大小姐脾氣,但她改了後現在熬制湯藥非常仔細。
顧挽月好幾次在邊上看著,能保證這一點。
她看向張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蘇家有幾個人得了瘟疫?」
「我也不知道具體有幾個,總之大房的金氏快不行了,其他人可能也被感染到了。
我們頭兒已經讓人將柴房鎖了起來,不讓裡面的人出來。」
「柴房鎖了?」顧挽月倒吸一口涼氣,眉頭狠狠跳了跳。
除了他們和衙役之外,嚴家,李家,盛家,還有老蘇家全部都住在柴房。
孫武將柴房門鎖住,不用多久,裡面的人都會被感染,全部死在柴房裡。
「我去看看!」
「大嫂,我也跟你去!」
顧挽月和蘇錦兒跟著張二一起到了柴房外面。
孫武正命令兩個衙役將門牢牢鎖住。
「孫大哥,你這是幹什麼?」
顧挽月快步過去,
「你將人全部鎖在裡面,那些沒有感染瘟疫的人,也會被感染上的。」
孫武一個頭兩個大,崩潰道,「那咋辦,你聽裡面的咳嗽聲此起彼伏,誰知道哪些人得了瘟疫,哪些人沒得,這瘟疫可是有潛伏期的。」
他也是沒辦法了,正打算去上報傅蘭衡,請通州府衙支援。
顧挽月看出孫武的崩潰,「孫大哥,你讓我進去,我能分出誰有沒有得瘟疫。」
「你,你真的能?」
孫武有些不信的看了顧挽月一眼,忽然將她拉到一邊勸道,
「顧小娘子,我知道你本事大,但是這瘟疫非同小可,還是把他們通通交給縣府吧。
這次就當是我倒黴了,我認栽,碰上這麼個差事。」
孫武也是沒辦法了,那可是瘟疫啊,聽說前朝時一場鼠疫死了十來萬人,他一個衙役哪有這法子。
顧挽月皺皺眉,瘟疫傳染速度快,若是繼續關著他們等府衙來接手,那全屋的人都要遭殃了。
而且他們這些和病患接觸過的人,全部都會被官兵帶走隔離。
顧挽月將其中的利害關係講給孫武聽,孫武一聽就連自己都要被拉去隔離,就坐不住了。
在他看來,他一個沒病的人被拉去隔離,那就是羊入虎口。
可顧挽月說的對,他跟患者接觸過,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病啊,拉走是妥妥的。
「那現在該怎麼辦?」
「先確定哪些人得了瘟疫,哪些人沒得,再將得了瘟疫的人集中在柴房中,一個個治療。」
顧挽月目光閃了閃。
其實她最納悶的是,他們到底怎麼染上瘟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