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看姜設計師賠罪的誠意
「小姜!」鍾良先在桌下扯了把姜黎黎衣袖,「傅總比你可忙多了,等了你這麼久,罰酒給傅總陪個罪是應該的!來,我給你倒上。」
鍾良先起身,繞到另外一端給姜黎黎倒酒,趁機又小聲敲打她,「那可是傅總,敢不給他面子,你是覺得咱們店前途不夠坎坷?這麼鬧,許娜也別想拿下這單……」
姜黎黎面前的酒杯被倒滿,淺黃色的液體,氣泡由瓶底騰升而上。
這可比她昨晚跟蘇允柚喝的酒烈多了。
倒完,鍾良先還把酒杯端起來,遞到她手裡。
「傅總,小姜年紀輕,不懂事,您多多包涵!」
鍾良先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我跟她一塊兒敬您一杯,謝謝傅總今天賞臉過來。」
畢竟做了多年的店長,面子話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他打頭陣,姜黎黎索性就陪著,站在鍾良先後面,心思等客氣話說完,她跟著悶一杯酒。
傅行琛倒也爽快,給他面子。
但隻給他面子,「鍾店長客氣了,你這杯另算。」
「……」鍾良先隻能低傅行琛一截,碰杯後一飲而盡,然後坐回去。
他幫不了姜黎黎,但還是希望姜黎黎別拖後腿,「小姜,快跟傅總賠個不是。」
傅行琛骨節分明的手端著酒杯,一隻腳踩在椅子腿上,微微側著身,等著她主動過來。
可姜黎黎站在那兒,遲遲沒動。
許娜放下手機,也替姜黎黎解圍,「傅總,小姜年紀輕,出來應酬家裡面肯定不放心,咱把人灌多了沒辦法跟她老公交代……」
她不說還好,一說傅行琛的目光頓時變得耐人尋味。
唇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像是能把姜黎黎看穿那般銳利。
「沒什麼不能交代的。」姜黎黎拉開椅子,走到傅行琛旁邊,正欲碰杯,卻發現傅行琛酒杯空了。
鍾良先見她終於肯低頭,鬆一口氣,提醒道,「小姜,先給傅總把酒倒上!」
姜黎黎隻能放下自己的酒杯,拿起酒瓶給傅行琛倒酒。
她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色的女士直筒西褲。
襯衫領口緊閉,露出細長的天鵝頸,幾縷碎發落下遮遮掩掩。
白嫩的手腕處,有一小片兒青紅,不知在哪兒碰的。
傅行琛不自覺打量她,連自己都沒發現。
可姜黎黎卻察覺到了,她皺起眉,沒看他,倒完酒就重新端自己酒杯。
「抱歉傅總,我來遲了,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因為我的遲到影響到合作的事情。」
她客氣,尊敬,就像傅行琛說的,各過各的,彼此不認識那般。
說完她仰頭將烈酒一飲而盡,火辣辣的刺痛在喉嚨裡劃過,蔓延至兇腔最後到胃裡。
她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這酒真難喝。
不待她轉身,回到座位上喝口溫水順順,便聽傅行琛開了口。
「孫庭,剛剛說,罰幾杯?」
孫庭:「……」
「傅總,您沒說。」他可是不忍心為難夫人的。
傅行琛倒沒生氣他不配合,直接問,「那姜設計師覺得,幾杯合適?」
若此刻鐘良先與許娜,再察覺不到傅行琛是在針對姜黎黎,那他們就是傻了。
可察覺到,他們就更不敢替姜黎黎出頭了。
姜黎黎從一開始就知道,傅行琛是來故意為難她的。
她站著男人坐著,可男人周身散發的倨傲與矜貴,硬生生壓她一頭。
「傅總覺得幾杯合適?您要是不解氣,我對瓶吹,怎麼樣?」
這麼硬氣的話,讓傅行琛的臉色陡然下降,他施施然說,「那就看姜設計師賠罪的誠意。」
他話音一落地,姜黎黎拿過酒瓶,果真是對瓶吹了。
嗆人的液體在她喉嚨裡灌下,一口接一口。
灌得猛烈,一部分在她嘴角溢出來,打濕襯衫,印出裡面淺紫色的bra。
「小姜,你慢點。」鍾良先怕她喝壞了,攤上事兒。
拿了幾張紙巾,起身奪過酒瓶,遞給她,「快擦擦嘴,這酒不能這麼喝,會喝壞的……」
姜黎黎被嗆了一下,眼淚直流,接過紙巾捂在嘴上,轉身朝洗手間跑去。
包廂外,溫度略低,長廊盡頭的窗戶開著,吹進來冷風卻愈發令她頭腦發熱。
水龍頭的水微冰,打在臉上清清涼涼,她清醒了些,雙手扶著洗手池邊緣愣神。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她餘光瞥見鏡子裡一抹身影出現在她身後。
她輕掀起眼皮,在鏡中與男人對視,「傅行琛,你說過各不相幹,再見面……我們就當不認識的!」
「難道,不是你對我存有不該有的情緒?」傅行琛雙手插兜,站的挺拔如松,「你平時就是這麼對待客戶的?」
姜黎黎喉嚨一哽,自然不是。
像傅行琛這個級別的客戶,她一定會笑臉相迎,就算被刁難,為了拿下這單她也會老老實實的喝酒吧。
畢竟,她以後隻是一個為了生活奔波的女人。
沒有任何的光環,她想活下去,並且活出個人樣,隻能靠自己。
但是,她轉過身看著他。
「以你的地位,不屑於來這種場合應酬,你是沖什麼來的,需要我說嗎?」
商圈多少大佬,約他吃頓飯還要排著隊。
一個小小的別墅裝修事情,犯得著傅行琛親自到場吃飯?
他不過是想看到她卑微的樣子,想為難她!
碎發貼在她臉頰,襯衫半幹留下酒漬,她越是狼狽越是襯托的面前男人光彩奪目,俾睨眾生。
心思被戳破,傅行琛的面色沉的嚇人。
洗手池頂燈籠罩下來的燈光,在男人眼瞼打出一小片倒影,也將他眸色遮的更深。
「是你心虛,在躲著。」
姜黎黎不像其他設計師,找各種理由套近乎,反而對他避如蛇蠍。
量完尺扭頭就走,甚至連聯繫方式都不留,明明是她做不到各不相幹,對他存意見!
「我躲都躲不掉,主動湊上去就會換來你平常心對待嗎?」姜黎黎擡起手,指尖落在他兇口。
隔著西裝和襯衫,她的指尖滾燙,像是要戳透他的心一樣。
「你捫心自問,你會放過我嗎?不會!你隻會嘲笑我,離了你像螻蟻一樣的活著,嘲笑我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