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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青天攬月樓

劍問九州 衛河 5883 2025-05-12 13:46

  白澤一不做二不休,易容成歐陽木的模樣,趁着夜色摸進睢陽城。如今北境國戰已起,宋都宵禁,白澤摸黑找到小蠻安頓妥當的客棧,一夜無話。

  第二日,白澤吩咐小蠻為他在睢陽打聽一個人的下落,自己則收拾一番,從手上古戒中找了一把珠光寶氣的風騷靈劍,挎在腰間,出門直奔青天攬月樓而去。

  這青天攬月樓,正是大宋第一美人李師師所在的紅樓。白澤想來出奇,北境列國,士子流連于紅樓之間,即便落得一個風流的名聲,也會在背地裡讓人不齒。

  這宋國倒是别緻。

  一個崇尚儒家君子之風的國度,竟然會将一個紅塵女子評為第一美人。莫非這就是所謂的物極必反?

  不論怎樣,白澤打算親自去見一見這大宋第一美人。

  一來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二來看看,能不能撞運氣,搞到歐陽木那孫子的消息。

  這狗賊屬實可恨,竟然易容成他的模樣做這等苟且之事!若是被他逮到機會,非要給歐陽木點顔色看看。

  白澤一襲青衫,頭戴寶冠,玉簪束發,腰間一把珠光寶氣的靈劍,玉帶加身,端是貴氣不凡。饒是面容說不上一眼看過去,便讓那些嬌俏娘子腿軟不已,可下颌唇間留着異于那些白面書生的短須,也讓他行走在長街上時,頻頻讓那些小姑娘偷偷顧盼,或掩口嬌笑,或手持一把羅扇,半遮俏臉。

  白澤忽然玩心大起,對着那些小姑娘吹口哨,惹得長街麗人嬌羞連連,随後哈哈大笑着揚長而去。

  既然歐陽木這孫子敢易容成他的模樣闖青天攬月樓調戲李師師,那就别怪白澤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夜春雨,長街青石水潤。

  朝陽浮野,照地暖光。

  不多時,白澤已然來到青天攬月樓。

  歌舞升平,一派旖旎風光。

  白澤拾級而上,進入那紅樓正門。讓他出奇的是,這青天攬月樓端是豪橫,從他進門到現在,竟然無一人相迎。

  不論是那青衣白面的年少小厮,還是二八芳齡的羅衫美人,都沒有過問一句。

  白澤心裡啧啧稱奇,心說這青天攬月樓竟然還挺有風骨,着實有趣。

  白澤在正堂落座,雅緻的漆木桌上酒水小食早已備好,白澤也不客氣,拎起玉壺,給自己斟了一杯美酒,慢慢品嘗,隻覺那清酒入口綿柔,倒是與北方烈酒頗為不同。

  “這位朋友,初來乍到,還不懂這裡的規矩。”白澤笑着向鄰桌的一位公子打聽,輕聲道:“這青天攬月樓,似乎和别處不大一樣,不知這裡是什麼規矩?”

  那寬服公子把折扇一收,笑道:“這你可就問對人了。這青天攬月樓的确和别處不同。在這裡飲酒聽曲兒,打賞都直接放在桌上,自然會有青童來收。”

  說着,示意白澤看不遠的那桌,正好客人離開,在桌上留了一錠銀子,徑直離開。不一會兒,便有一位青衣白面的年少小厮前來收取銀錢,撤下那桌酒水小食,換上新的。

  “原來如此。”白澤心裡了然。

  “聽曲兒賞舞,是無需上二樓的。”那公子又道,“若是與這樓裡的姑娘交心促談,或者包一雅間獨自聽曲兒,便要往二層樓去。若是春宵一度,則要往三層樓去。”

  白澤看向正堂那方,隻見紅帷曼曼,佳人撫琴,宛若清泉叮咚,風動荷塘,教人沉醉。伴舞的姑娘長袖蹁跹,纖腰一擰,直讓人賞心悅目,有如春風拂面。

  “我聽說這樓裡的姑娘,隻賣藝不賣身的不是?”白澤問道。

  “這位朋友說笑了。”那位公子笑道,“這青天攬月樓,不是人人都如宋國第一美人李師師那般清貴。若是所有姑娘都隻賣藝不賣身,這生意要怎麼做下去?”

  白澤幹笑兩人,裝作聽曲兒。

  那公子見白澤不再說話,憋不住心裡的好奇,問道:“這位朋友,我看你氣度不凡,莫不是千裡迢迢來宋都,也是為了見一見這大宋第一美人?”

  “可不是嘛。”白澤飲酒說道,“人都說李師師天下絕色,既然來到宋都,哪裡有不見一見就走的道理?”

  “你倒是個磊落之人。”那公子笑道,舉杯與白澤同飲,“可惜今日,你未必能如願以償了。”

  “哦,為何?”白澤問道。

  “怎麼,你沒聽說?”那公子看着白澤,說道:“今日早間,北境近幾年聲名鵲起的仙門大公子忽然來了這裡,已經将李師師包下聽曲兒了。”

  白澤聞言,腦袋一懵。

  踏馬的,哪個孫子又打着他的名号搞事情?!

  那公子未能察覺白澤神色的怪異,繼續說道:“這事兒的消息,已經走漏出去。我估摸着,再過一會兒,宮裡就要來人了。畢竟是仙門大公子,走到哪裡都是北境道門魁首的排面,咱們君上,也不能視而不見不是?”

  “這位朋友,你說的那位仙門大公子,莫非是……”白澤隻覺想笑,又笑不出來,當即就想直上二層樓,把那個招搖撞騙的狗東西揪出來一頓胖揍。

  “白澤啊!”那公子一副見鬼的模樣,“兄台,看你腰間佩劍,應該多少也懂一些劍術,莫非竟然沒有聽說過仙門大公子的名聲?”

  “這個……自然是略有耳聞。”白澤尴尬地喝酒。

  當此時,正門外響起整齊劃一的馬蹄聲,随後衆人下馬,那青衣小僮連忙出門招呼。

  白澤看在眼裡,心裡卻是嗤笑。

  看來這青天攬月樓也并非是對所有人都如此清高,聽那馬蹄聲,俨然是訓練有素,不是軍旅戰馬,便是廟堂儀仗禦用馬匹,來人多半就是方才那位手持折扇的公子,口中所說的“宮裡來人”。

  果然,為首一人緩步邁入正門,皂靴绯服,繡仙鶴,頂上烏紗随着腳步邁動,四平八穩,面上三縷青須,更顯文臣儒雅。

  “竟然是這位大人!”鄰桌公子倒吸一口涼氣,小聲說道,“兄台,這位大人,可是我朝錢相。”

  白澤聞言,也暗自吃了一驚,不由得多看了那年約知天命的绯服官員兩眼,沒料到宮裡來人,竟然是宋國宰相錢起!

  錢相身後,緊步跟着一位披甲劍士,氣息内斂,覺察到白澤的目光,側目往這裡看了一眼,眼神極深,俨然是個用劍的高手。

  兩人身後,還跟着一個小黃門,再往後,才是儀仗甲士,一共八人,陣仗不小,甫一進門,直接将正堂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過去。

  随着宋相錢起在青天攬月樓現身,心知肚明的人,自然已經猜到,這位年前以雷霆手段扳倒内廷掌印太監張宴,已然成為宋國廟堂真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爺,是為雲海仙門大公子白澤而來。

  而那些不清楚内情的人,紛紛震驚,對錢相如此陣仗光顧這風月場所的目的百般不解,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

  可這些人還沒議論出個眉目,錢相身後的那小黃門忽然清了清嗓子,以一種十分尖銳、卻又不讓人覺得刺耳的聲音喊道:“宋廷相國大人,來見雲海仙門大公子,勞煩大公子移步一叙!”

  此話一出,全場死寂。

  “乖乖,看來這消息竟然是真的。”鄰桌公子雙眼放光,小聲嘀咕,“相國大人親自來見,看來二層樓包下李師師的那位,真的是白澤了!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竟然有一天能親眼看到仙門大公子的風采!”

  白澤聞言,臉色精彩至極。

  随着這一聲喊出,為首的相國大人适時擰眉呵斥:“放肆!在此喧嘩,成何體統?”

  白澤看那兩人一個紅臉一個黑臉,心裡覺得有趣,同時目光移向二層樓,捏着白玉杯,慢慢飲酒。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又冒充他去見李師師。

  同時,白澤心裡不禁暗笑。

  這正堂裡,俨然坐着幾個熟面孔,正是昨日追殺過他的幾人。等那冒牌貨在二層樓現身,可是有好戲看了。

  正堂裡不斷有人對錢相行禮,等了片刻,二層樓誘人側耳聽的琴音忽然停止,一道不耐煩的聲音随之響起:“什麼相國,壞了本公子的雅興,你擔當得起嗎?美人兒,咱們繼續……”

  此話一出,一層樓衆人,紛紛色變。

  “這仙門大公子如此不識擡舉!”有人憤聲道,“竟然不給我朝相國面子,屬實可惡!”

  更是有人直接開罵。

  白澤臉色一沉,尋聲辨位,鎖定二層樓一處房間,神識一探,就要看看那房裡究竟是什麼貓狗。

  當此時,那房内美人溫聲說道:“公子,來人可是我朝相國大人。公子這般行徑,恐怕不妥吧。”

  房間裡那與白澤模樣一般無二的男人說道:“那好吧,本公子便給美人兒這個面子,見一見咱們的相國大人。”

  說罷,喊道:“還是勞煩相國大人,上來一叙吧!”

  與此同時,白澤的神識已經探入房中。

  那假白澤覺察到這股神識,隻覺莫名熟悉,臉色一變,就要跑路。

  哪知白澤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在一層樓正堂起身,朗笑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大公子,真是緣分!”

  白澤甫一起身,正堂諸人的視線紛紛向他集結。

  鄰桌公子更是大驚失色,說道:“你竟然認得雲海仙門大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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