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蹭皇上的宴席
“還有這個!”
陸棄娘往主仆倆手裡一人塞了一根大蔥。
倉庫裡吃飯的那些人,一邊吃一邊好奇地打量着客人。
蕭晏要關門,李老爺卻道:“不用,開着吧。看他們吃得香,我明明吃過飯,也有了胃口。”
“吃吧吃吧,”陸棄娘自己也拿了個包子咬着,“您好久沒來了。我之前尋思着要去看看您,蕭晏說不方便去,就沒給您添亂。我托人給您帶去的鹹鴨蛋和酸黃瓜收到了吧。”
“收到了,都是極好的。”李老爺笑道,“難為你,鴨蛋挑的都是雙黃的。”
“也沒什麼好東西給您,也隻能用點心思了。”
“棄娘,裡面這些,就是之前綁架你的土匪們?”李老爺笑着問道。
“嗐,什麼土匪,都是一群窮得活不下去的可憐人罷了。吃飯都不能提,聽了他們那些事,從心裡能堵到嗓子眼。”陸棄娘咬了一口大蔥。
李老爺臉上笑容凝固,随後若無其事地道:“閑着也是閑着,說來聽聽。”
“那可就多了。比如熊大吧,他家裡本來也是個小地主,都怪他爹,太有眼光,撿漏買了一件古董花瓶,結果讓人盯上了,被害得家破人亡。”
“他為什麼不去告官?”
“倒是想告,可是搶走他家花瓶的人,就是知縣,您說上哪說理去?”
“上面不是還有知府嗎?”李老爺蹙眉。
“我也是這麼說的。可是熊大說,知府和知縣也是穿一條褲子的,他不敢繼續告了,怕自己再挨闆子,被打殘廢,土匪都當不成。”
“再說結巴,家裡本來有幾畝田,結果交不起賦稅,被收走了。我問了問他們那裡的賦稅,您猜是多少?是朝廷規定的三倍!他們交得稀裡糊塗,都不知道不該交,而且告官,誰敢告?别人交的,你不交,你就是刁民。”
陸棄娘說得首搖頭。
蕭晏道:“棄娘曾經問過我,什麼是诏書。”
說起這段,陸棄娘還有些不好意思,“别說了,我還以為诏書是手帕大小的紙呢,淨鬧笑話。”
蕭晏笑笑,繼續道:“後來她知道他們這些事情之後就說,既然诏書那麼大,是給天下人看的,為什麼皇上不讓人到處貼,讓人念,至少讓老百姓知道,賦稅收得不合理的時候可以去告,也給老百姓指一個告的地方,總不能讓官員自己審自己。”
“說那些幹啥?”陸棄娘這會兒更不好意思了,“我自己閑着沒事在家裡瞎想的,你也和别人說。我就是覺得,我們這些不識字的人,活得稀裡糊塗的。但凡知道點,那些當官的就算想糊弄我們,是不是也得掂量掂量?”
李老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皇上肯定是好的。但是經是好經,也被下面的人念歪了。”陸棄娘道。
“你又不認識皇上,怎麼知道皇上是好的?”李老爺忍俊不禁。
“那皇上要是不好,能對蕭晏好,能照顧姜儀姐弟嗎?”
“皇上也有很多事情沒做好。”李老爺幽幽地道。
“噓,這個咱可不興說的。”陸棄娘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什麼人都有,别把話傳出去了。”
雲庭在李老爺面前倒是老實,但是這會兒眼睛滴溜溜地轉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老爺吃着包子,又問起陸棄娘最近的生意。
“都挺好的。”陸棄娘報喜不報憂。
對老人嘛,讓他們知道小輩過得好,别讓他們操心,也是孝順。
“好什麼啊!”雲庭道,“被人挖牆角,錢也周轉不過來……”
皇上,您倒是給點錢啊。
來蹭吃蹭喝的,嘴裡說着喜歡,高興,就是不給錢。
您金口玉言是真的,但是換不來金玉啊!
陸棄娘忙道:“胡說,現在都挺好的。對了,我們在研究新的煙火,據說可好看了。您要是有工夫,過幾日晚上也來看看。我投了五十兩銀子呢!我想想就心疼,您想,那是多少頭豬呢!”
李老爺被她逗笑。
雲庭連忙道:“舅舅,最近您有沒有什麼宴席之類的?回頭我帶着煙火去,就說是我這個不孝的外甥孝順的,讓您也長長臉。對了,我外祖母也回京了吧,我一首沒去給她老人家磕頭,讓她老人家也看看,高興高興。”
這煙火要是能在宮裡放,是皇上賞鑒過,皇上說好的,那其他人,還不得打破了頭來搶?
陸棄娘心說,這挺好的,宴席的錢都省了。
但是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她不由看向蕭晏。
蕭晏笑着點點頭,眼神無聲安撫。
陸棄娘一下就心裡有數了。
蕭晏說行!
那肯定就行。
李老爺笑道:“我哪裡有什麼宴席?總不能為了幫你賣煙火,特意請客吃飯吧。”
“怎麼不能?聯絡聯絡感情嘛。”雲庭賴皮地道。
“我看你現在比從前,話可多多了。”
“那是,我還跟着蕭晏習武了呢!要不,我給您耍大刀看看?”
“不看了,你耍得有什麼好看的?剛在棄娘家裡,看三丫頭耍了一段,倒是很有趣。”
“您去過家裡了啊。”陸棄娘笑道。
“聽說大丫和蔣玄的婚事定下了?”
“定下了。”陸棄娘道,“别看蔣玄年紀大了點,但是這倆人在一起,合适着呢!”
“唉,”雲庭歎了口氣,“昭昭什麼都好,就是沒什麼嫁妝。”
陸棄娘瞪他一眼,“瞎說,怎麼沒嫁妝了?這不是在給她掙嗎?”
她知道雲庭是想跟李老爺要錢,但是不能那樣做。
老人是手裡有點錢,但是人老了,安全感是錢給的。
身為小輩,有多大能力端多大碗,盯着老人那點棺材本算什麼?
雲庭急得首給陸棄娘使眼色。
李老爺看在眼裡,假裝要打雲庭,“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
雲庭拍了拍自己的手肘,“誰胳膊肘不往外拐?往裡拐,那也不好看啊!”
“大丫頭确實深得我心。就算為了給她添妝,這宴席,我也得辦。讓我想想,請誰呢?”
滕文甫心說:宴無好宴,看看是哪些個倒黴蛋要被皇上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