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星廷回到酒宴的時候,衆人幾乎都散去了,隻有大弟子和二弟子還在這裡等候。
“師尊。”兩名弟子迎上前去,恭敬喊道。
“酒宴這麼快就結束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星廷詢問道。
“弟子知曉師尊關心,特意在此等候,就是想要禀報。”大弟子晁普立即應道,“皇天劍宗的人,都沒有再提起三師弟的事情,應該是沒有放在心上。”
“那就好,這孽障也太愚蠢了,那蕭沉和白念冰雖說沒有什麼背景,但畢竟是和皇天劍宗的人同行,他竟也敢出言亵渎,真是不堪重用。”
星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了,那蕭沉二人,可有再說什麼?”
“應該沒有,蕭沉就在那裡飲酒,至于白念冰,則有小師妹陪同,看起來相談甚歡。師尊如不放心,是否要喊來小師妹問問?”晁普問道。
“算了,夜已深,安晴應該也睡下了,就不必再把她叫醒了。倒是你們,要多留心蕭沉的動向。我總覺得,此子會是一個麻煩,要是能除掉,說不定會對我們和帝星的結交更加有利。”星廷道。
這話讓兩名弟子有些摸不着頭腦,“可是,我們看皇天劍宗的人,和蕭沉的關系似乎很不錯,極其維護,要是明目張膽除掉蕭沉,恐怕會引起他們的不滿,到時候,和我們不就……”
“榆木腦袋!”
星廷厲聲訓斥道,他發覺,自己的這幾個弟子,從小都在星南閣,沒有在外曆練,腦子都太簡單了,愚不可及!
“如果殺蕭沉的人,本就和他有怨,而我們又大義滅親,将其除去。你們說,皇天劍宗還會怪我們嗎?”
星廷的話讓兩名弟子的内心劇烈跳動起來,大義滅親!
“可是,那畢竟是三師弟啊!他小的時候,和我最親,我看着他長大,怎能……”晁普眼裡流露出不忍之色。
“是他自己走錯了路,怪不得别人。”星廷喝道,“你心裡不忍,難道為師就能忍心嗎?可沒辦法,為了星南閣的将來,再不忍心,也必須這麼做!”
“弟子明白了。”晁普似乎還在感傷,但仍舊對着星廷道,“我們這就去辦!”
說罷,他拿起了酒宴裡剩下的一壺酒,看了一眼二師弟,一同邁步離去。
“但願他們能做得不露痕迹。”星廷心中一歎,曆練太少,又經常被吹捧,他這幾個弟子,似乎都不足以擔當大任!
若在以往,星南閣處于避世的狀态,自然沒什麼。但現在,星南閣想要在亂世裡存活,這顯然無法适應。
“晁普有些主意卻無遠見,老二稀松平常,千鴻武道天賦在他們之上,但心思也很簡單,星南閣的将來,不知可以托付給誰。”
夜空下,星廷對天長歎,師尊的身體狀态大不如前,對于星南閣的未來,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惘。
而得到了師尊授意的晁普二人,帶着那壺酒,來到了翁一舟的房間。
“兩位師兄,你們怎麼來了?”
挨了一百大棍的翁一舟,此時正趴在那裡,屁股幾乎被打爛了,流皿不止。
如若是尋常棍子,自然無法傷到翁一舟的道軀,可閣主有命,星南閣的人也就換上了法兵,下手毫不留情。
看到晁普二人到來,翁一舟本來還有些意外,但忽然就變了臉色,冷道,“兩位師兄是來将我押往禁閉室的嗎?”
“師弟這是什麼話,我已知會了下面的人,讓師弟先養好傷。至于禁閉室,拖一拖就是。說不定過幾日皇天劍宗的人走了,我們和師父一求情,他老人家就免了你的禁閉之苦。畢竟今晚的事情,師弟你受了委屈,師兄和師父,都心知肚明!”
晁普的話情真意切,讓翁一舟有些羞愧,又有些感動。
“是我誤會兩位師兄了,師弟在這裡賠個不是。”翁一舟說着就要起身,但屁股上的傷口卻裂開了,有更多的皿流了下來。
“你就别亂動了。”晁普二人急忙扶着翁一舟,讓他躺好。
随後,晁普更是滿臉心疼地看着翁一舟,“我們帶了上好的金瘡藥,還有師父珍藏的藥酒,師弟先喝幾口,等等上藥的時候,就不會那麼疼了!”
二師弟看向晁普的眼神裡隐隐有些崇拜,大師兄在師尊面前,裝得好像很不忍心般,可一轉身,在三師弟面前,卻說得頭頭是道,讓他欽佩不已。
翁一舟被晁普的話說得有些感動,“兩位兄長的恩情,師弟一定銘記在心!日後,定當報答兩位師兄的大恩!”
“咱們師兄弟之間,還說什麼恩不恩的,太見外了。隻要你沒事,師兄們就放心了。”晁普将酒遞到翁一舟面前,又從懷裡掏出幾枚丹藥,“仙丹配酒,長生我有。這也是我從師父那裡偷出來的療傷丹藥,和這藥酒的酒力能夠相互作用,你的傷就會好得更快些。”
翁一舟不疑有他,将丹藥送入口中,又拿過酒壺,對口飲下。
二師弟站在旁邊,神色微動,他和晁普離開酒宴以後,就來到了這裡,自然清楚,這藥酒和丹藥,都不是從師尊那裡得來的,而是晁普自己的!
而同時将藥酒和丹藥服下,雖然能夠讓翁一舟在短時間内看起來神采奕奕,但卻會傷及翁一舟的根基。用不了多久,翁一舟的傷勢就會加重,甚至危及性命。
“二師兄,你怎麼了,臉色怎麼比我還差?”翁一舟看到了二師兄的神情,不禁開口問道。
“你二師兄是替你鳴不平!
晁普搶先說道,“在來的路上,他就提起,要替你去報仇。一旦那小子離開,再想報仇,都不知往何處去找了。”
“這怎麼行,要是被師尊得知,一定會重責師兄的。還有,皇天劍宗明顯袒護那小子,師兄這麼做,也會讓皇天劍宗不快!”
翁一舟憤憤道,“就算要報出,也該由我親自報仇,方能洗刷這屈辱,洩我心頭之恨!”
“要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将他殺了,再跟皇天劍宗的人說,他已經離開了天星山脈,想來皇天劍宗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在我們星南閣,隻有師弟你和蕭沉有仇在身,而他們以為你在禁閉之中,不可能有機會下手,也不會起疑。”
晁普剛說完,突然又歎了口氣,“隻可惜師尊讓我們整日陪着皇天劍宗的人,我們有心替師弟你報仇,也無法分身,這仇,恐怕隻能留待來日。師弟,你就當師兄無能,什麼也沒說過吧。”
說完,晁普就站起身來,“師弟,你靜心養傷,其他的,都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