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你的思想有問題
聽到“下藥”兩個字,解景琛琥珀色的瞳孔閃過震驚,身體也難以察覺的顫抖一下,秦浼對他下藥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事後她失憶忘得徹底,他卻清晰得記得。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他感覺秦浼捏的不是他的肩膀,而是他的咽喉。
解景琛劍唇抿起,聲音不自覺的微顫。“二嫂找你拿藥。”
“不是,你二嫂想讓我阻止張姨媽,不是,解景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哪兒來的自信我有那種藥?”秦浼話音未落,她就後悔了,她怎麼忘了,原主就對她下過藥,感情這家夥以為她會把藥随身攜帶。
心口處蔓延着苦澀,解景琛有些晃神,艱難的開口問:“你還有嗎?”
秦浼心口一窒息,手握成拳頭,在解景琛的肩膀上輕捶了一下,故意讓他難堪。“還有,分量還很多,你最好時刻提防着我,小心我一個不順心就給你下藥。”
解景琛心弦一緊,神色緊繃,薄唇微微張開卻沒說話。
秦浼美眸一轉,波光潋滟,冷嘲地揚起嫣紅的嘴角。“怎麼?怕了?”
解景琛沉默良久,才暧昧的開口。“秦浼,對我下藥,遭罪的是你。”
秦浼想反駁,可又反駁不了,把解景琛讓給其他女人,她舍不得,她沒原主那麼流氓,看中的男人,不從她就下藥逼着從她。
“我去告訴媽。”秦浼感覺他們有代溝,她也懶得去猜想解景琛心中的想法,事關婆婆的婚姻,她不知道就算了,她知道了就不能瞞着婆婆。
“你有證據嗎?”解景琛恢複冷靜了。
“我有屁的證據。”秦浼白了解景琛一眼,張姨媽還沒行動,事也沒成,她上哪兒來證據,何況,這種事情一旦有了證據就成事了,為時已晚。
“沒證據你就急着告訴我媽……”
“你覺得媽不信我的話?”秦浼打斷解景琛的話,這種事情甯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以現在她們的婆媳關系,秦浼有那個自信,她的話,婆婆一定會信。
“我媽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僅會打草驚蛇,還會被張姨媽反咬一口,畢竟無憑無據。”解景琛說道。
秦浼挑眉,凝視着解景琛。“解景琛,麻煩你說清楚,你到底什麼意思?”
是他的親生父母,又不是她的親生父母,她隻是他們的四兒媳婦,解景琛這個親生兒子都不急,她急什麼?皇上不急太監急嗎?
“靜觀其變。”解景琛薄唇吐出四個字。
秦浼咬牙,提醒道:“這種事情要提前阻止,将張姨媽的心思扼殺在搖籃裡,靜觀其變不明智,容易出問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二嫂會絞盡腦汁想辦法阻止。”解景琛笃定道。
秦浼懂了,解景琛不是要靜觀其變,他是想讓張姨媽和許春豔反目成仇,他是想坐山觀虎鬥。“你覺得你二嫂會是張姨媽的對手?”
張姨媽跟許春豔不是一個段位,張姨媽滿腹心機又韬光養晦,許春豔不是她的對手。
“二嫂不是張姨媽的對手,但是,二嫂知道搬救兵。”解景琛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秦浼皺眉,說道:“你二嫂搬的救兵就是我。”
“你拒絕了。”解景琛提醒道。
“我不屑與狼共舞。”秦浼滿臉不爽,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和許春豔合作,這一輩子都不可能。
“二嫂會另找高人。”解景琛神秘地說道。
“誰?”秦浼好奇地問。
“到時候你就會知曉。”解景琛沒滿足秦浼的好奇心。
秦浼雖好奇,解景琛不說,她也沒執意逼問,最近這些天,她要盯着張姨媽的一舉一動,她對許春豔不放心,許春豔這個人,随時就會倒戈,至于她倒向誰就不清楚了。
入夜,解景琛騎着自行車,載着秦浼去黑市。
夜風微涼,秦浼坐在後面緊摟着解景琛的腰,臉頰貼着他後背,嗅着他衣服上的皂香。
“解景琛,你教我騎自行車。”秦浼幽幽說道。
解景琛後背一僵,笑了笑,聲音輕柔:“你不是不會嗎?”
“現在想學,你也知道我暈車,學會了自行車出行方便。”秦浼更想開車,公公的小轎車她有使用權,解景琛鬧着分家,公公遷怒于她,估計小轎車的使用權被沒收了。
“明天下班,我教你。”解景琛願意教她。
秦浼看了一眼解景琛的二八大杠,很是嫌棄,卻也沒說什麼,這個年代能騎一輛二八大杠已經很不錯了。
秦浼帶着解景琛進入黑市,拉着他直接來到賣藥材的老頭面前。
“大爺,這些藥材我全要。”秦浼豪邁地說道。
老頭眼前一亮,笑呵呵地幫秦浼将藥材裝進尿素袋子裡,滿滿兩尿素袋。“小姑娘,都是好藥材,下面還有極其珍貴的好東西,你若是信得過老頭兒我,你就别打開看,回家後打開,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大爺,我自然信得過您,我又不是第一次買您的藥材,往後我都從您這裡買藥材,誠信最重要,你忽悠誰也不能忽悠我,大爺,您說是吧?”秦浼笑呵呵地說道,接着又問道:“多少錢?”
“五百。”老頭兒小聲說道。
秦浼也不讨價還價,爽快掏錢,将用牛皮紙包裹好的錢遞給大爺,大爺接過,也沒打開,熟練地将牛皮紙包裹好的錢丢進空的尿素袋裡,提着尿素袋就離開黑市。
解景琛很意外,低聲問道:“他都不檢查嗎?”
五百可不是小數目,萬一裡面包裹的不是錢呢?萬一錢的數目不對呢?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建立起來的信任。”秦浼自豪一笑,她都沒檢查他賣的那些藥材,他反而檢查她給他的錢,這點信任都沒有,接下來還怎麼愉快交易。
何況,這是黑市,錢财這東西不能外露,萬一被壞人給盯上了就得不償失。
錢到手,明智的作法就是盡快離開黑市。
他們也沒多逗留,很快提着藥材離開黑市,沒遇到巡邏隊,秦浼松了口氣。
回到家裡,解景琛幫秦浼将尿素袋提到隔壁屋裡,便去廚房燒洗澡水,秦浼将藥材倒出,看着大爺說的珍貴藥材,居然是靈芝,野生靈芝,從靈芝的大小形狀色澤,極品中的極品,這顆靈芝要是在後世賣,絕對能賣出高價。
大爺隻要了她五百,良心價格啊!
大爺是好大爺,願意吃虧的大爺,值得長期合作。
秦浼将靈芝收好,今晚買的草藥也隻有靈芝值錢,其他的草藥都是尋常草藥,不值什麼錢。
秦浼将藥材分類,靈芝放在這個屋裡,她不放心,将靈芝放到她和解景琛的屋裡,和那些名貴藥材一起鎖在櫃子裡。
“秦浼,洗澡。”解景琛将洗澡提進廁所裡。
“你先洗,我一會兒洗。”秦浼還沒忙完。
解景琛沒聽她的話,催促秦浼洗澡,秦浼被他催煩了,拿着睡衣去廁所洗澡。
沒弄好的明天再弄,反正她也不上班,今晚秦浼洗澡很快,沒洗小衣小褲,想着等一會兒再洗,拿出筆記本快速在上面寫着,等她寫好,收起筆記本,準備去廁所裡洗衣服,解景琛在廁所裡洗澡,秦浼在外面等。
左等右等,解景琛都沒出來,解景琛洗澡很快,今晚卻特别慢,又等了好一會兒,廁所門打開,解景琛穿着睡衣,衣袖撸到手肘處。
“你又把衣服給洗了?”秦浼看着解景琛提着的桶裡,裡面有他的衣服還有她的,每次解景琛都讓她先洗澡,他洗澡的時候就把她的衣服一起洗了,這個習慣很好,值得拓展。
“嗯。”解景琛神情有些怪異,提着桶去外面晾衣服。
“謝了。”秦浼說了一聲謝謝,她不喜歡洗衣服,解景琛願意洗就讓他洗。
秦浼走進廁所裡,看着廁所裡挂的小衣小褲,整個人瞬間不好了,臉頰泛紅,滿臉羞澀。
解景琛居然連她的小衣小褲都洗了,洗外面的衣服和褲子,她能接受,洗裡面的她真心接受不了。
秦浼懊惱的撫額,她不該着急,她該先洗了,這也不能怪她,做夢都沒想到解景琛會順手幫她給洗了。
解景琛晾好衣服進來,見秦浼站在廁所門口發呆,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秦浼紅着臉,表情很不自在,太難為情了。“那個……下次能不能别幫我洗了,我自己會洗。”
解景琛沒說話,深知她的意思。
“那個……你是男人……”
“男人就不能洗媳婦的衣服嗎?”解景琛打斷秦浼的話。
秦浼一愣,擡頭望着解景琛,見他臉上的表情嚴肅認真。“嗯,外面的可以洗,裡面的最好别洗。”
“為什麼?”解景琛問,一副不恥下問的姿态。
秦浼睨着解景琛,精緻的小臉上有着一絲隐憂,半響,她方才開口說道:“老人言,丈夫洗了媳婦裡面穿的會倒黴。”
“胡扯。”解景琛臉色沉了下來,低沉的嗓音铿锵有力。“秦浼同志,你的思想有問題,我建議你接受思想教育。”
秦浼瞪着解景琛,沒好氣的說道:“你的思想才有問題,我建議你接受思想教育。”
“我的思想沒問題。”解景琛一本正經地說道。
秦浼不搭理他了,他都不在乎,她在乎個什麼勁,她這麼說并非是胡扯,真有聽人說過,至于是聽誰說的,她不記得了。
其實,她也不信,丈夫洗了媳婦裡面穿的會倒黴,這話沒有科學,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
翌日,秦浼睡到自然醒,睜開眼睛,外面的陽光透過窗簾灑落進來,秦浼起床洗漱。
刷牙的時候,秦浼還是決定,這事有必要告訴婆婆。
等婆婆下班,她就跟婆婆說,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她說了,問心無愧。
洗漱好,秦浼換衣服,将被褥扯平整,解景琛喜歡将被褥疊成豆腐塊似的,他當過兵,有這個習慣,她沒當過兵,就沒這個習慣。
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見解景珊坐在院子裡看書,秦浼很意外,自從張姨媽回來了,隻要沒有她或是解景琛陪,解景珊很少獨自在院子裡看書。
“景七。”秦浼朝解景珊走去。
“四嫂。”解景珊拿着書,笑看着朝她走來的秦浼。
秦浼四周環視一眼,沒見到張姨媽的身影,這個時間段,張姨媽也忙完了,坐在院子裡喝着茶嗑着瓜子,時不時哼幾句小曲。“張媽呢?”
解景珊臉色微沉,眼中漾着淡淡的笑意,卻有幾分悠遠。“早上就出門了。”
“買菜還沒回來嗎?”秦浼有些意外。
解景珊搖頭。“應該不是買菜。”
“不是買菜?”秦浼挑了挑眉,問:“那她去哪兒了?”
“應該是出去逛了。”解景珊說道,見秦浼不解,又說道:“我見她打扮得光鮮亮麗,她買菜的時候,不會穿那麼漂亮的裙子。”
秦浼心咯了一下,張姨媽不會去機械廠找爸了吧?
解景珊嘟了嘟嘴,帶着情緒地說道:“那條裙子還是我沒出事之前送給張姨媽的,我在香江買的,價錢很貴,又很時尚,張姨媽很喜歡,平時都舍不得穿,除非有重要的場合。”
秦浼更不淡定了,重要的場合?擺明了是穿給公公看,目的是想要誘惑公公。
昨晚許春豔才跟她說,昨天張姨媽就行動了,要不要這麼快啊?
去機械廠誘惑公公,這也不現實。
“景七,她有沒有跟你說,她去哪兒?”秦浼試探性的問,景七太小,隻需要好好學習就行了,煩心的事還是不要跟她說。
解景珊搖頭,她都不和張姨媽說話,張姨媽也不想搭理她,兩人已經反目成仇了。
“四嫂,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解景珊很敏感。
秦浼一愣,揚起如沐春風的微笑,揉了揉解景珊的頭發。“沒出什麼事,我隻是好奇,平時張姨媽都在家裡,今天醒來不見她,有些不習慣,别多想,我餓了,去廚房看看你四哥給我留了什麼吃的。”
依舊是水煮雞蛋和稀飯,秦浼隻吃了稀飯,沒吃水煮雞蛋。
“景七,給。”秦浼将水煮雞蛋給解景珊。
解景珊看着秦浼遞來的雞蛋,并沒有接,望着秦浼,小臉上滿是認真。“四嫂,雞蛋是四哥給你留的。”
“我吃了稀飯,吃不了雞蛋,你現在的情況需要營養。”秦浼不給解景珊拒絕的機會,直接将雞蛋塞進解景珊手中。
“四嫂,我不餓。”解景珊很是無奈,心裡卻暖烘烘地,四嫂總是把雞蛋讓給她吃,回想張姨媽,她們感情好的時候,有好東西她都給張姨媽吃,什麼都想着張姨媽,如果不是她出事後發生的這些事,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心錯付了。
“學習很辛苦,很是費腦,鍛煉也很苦,很是費力,景七,無論是學習還是鍛煉都需要營養,雞蛋配牛奶很有營養,你先吃雞蛋,我去給你泡奶粉。”秦浼起身,朝解景珊的屋子走去。
“四嫂。”解景珊叫住秦浼,感激的話到了嘴邊都沒說出口,因為四嫂不愛聽。“四嫂,多泡一杯。”
“好。”秦浼笑着點頭,這是景七對她的感激,是景七對她表達的心意,她不能拒絕,拒絕了景七會有心裡負擔。
她對景七三分好,景七就想用七分來回報她。
景七是個善良的姑娘,秦浼想不明白,張姨媽為何要辜負景七?
解景珊放下書,敲破雞蛋剝皮,小口小口地吃着,心裡暖洋洋。
“景四媳婦。”于大媽的聲音響亮的響起。“景四媳婦。”
“大媽。”秦浼用搪瓷杯,泡了兩杯奶粉,一杯給解景珊。
解景珊吃了蛋黃,噎着了,接過秦浼遞來的搪瓷杯,喝了一大口。
秦浼端在手中還沒喝,于大媽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口幹舌燥的她,奪走秦浼端着的搪瓷杯,仰頭猛灌了一口,錯愕地看着秦浼。“奶粉泡的奶?”
秦浼嘴角抽搐,卻笑看着于大媽。
“景四媳婦,對不住,我以為是水,沒想到會是奶粉泡的奶。”于大媽愧疚地開口,奶粉多貴啊!
“沒事,您喝吧。”秦浼笑了笑,她能說什麼,于大媽都喝了,就是還給她,她也不會喝。
于大媽很是不好意思,低頭看着搪瓷杯裡的奶,想到她找秦浼的目的,瞬間覺得好意思了,她給秦浼送财來了,喝一杯奶怎麼了?
于大媽将搪瓷杯裡的奶喝完,抹了一把嘴,還意猶未盡的巴了幾下嘴巴。“難怪奶粉賣這麼貴,這玩意兒泡的奶就是香。”
秦浼笑而不語,見解景珊不高興,安撫地拍了拍解景珊的肩膀。
解景珊嘟着小嘴,沒被安撫到,秦浼開口催促:“景七,快喝,喝完了我要洗搪瓷杯。”
解景珊心裡不爽,四嫂喝的奶,被于大媽喝了。
解景珊喝完,搪瓷杯給秦浼。
心裡即使很不爽,還是沒有表露出來,解景珊将奶喝完,搪瓷杯給秦浼。
秦浼拿着兩個搪瓷杯去一旁的水槽裡洗,于大媽跟在秦浼身後,看着她洗搪瓷杯,有些興奮地說道:“景四媳婦,我不會白喝你的奶,我給你帶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