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大賣

　　 老婆子的話讓身邊的人都充滿了好奇。一個專門賣醬料的老師傅，現在考驗第一次賣小食的小姑娘，結果會怎麼樣呢？

　　 還有這個從來沒有吃過的蛋包飯，是不是真的像小姑娘說的那樣好吃？今天二十文，明天就要賣三十文，這都可以買兩斤肉了。要是沒有這麼好吃，想必大家會把她的攤子掀了吧？

　　 不過，剛才開飯館的老闆娘已經品嘗過，也證實了她賣的東西确實不錯。所以，就算味道沒有想象中的好，應該也差強人意。

　　 衆人的心裡起了許多小九九。原本猶豫不決的人都留在這裡，等着看老婆子的評價。

　　 老婆子用指尖蘸了一點醬料到嘴裡。面前有五份醬料，作為合格的醬料大師，當然要一一品嘗。在她品嘗完了之後，她看着淩慕兒，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非常嚴肅。

　　 衆人看着老婆子，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她說話。有人沉不住氣了，問道：“大娘，怎麼樣？”

　　 老婆子淡淡地說道：“味道……棒極了。”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剛開始闆着臉，所有人都以為味道普通，沒有讓老婆子驚豔的感覺。然而說到後面，老婆子臉色大變，從懷裡掏出一百文錢，說道：“我要五份，給我裝起來。還有，你不是說多添醬料要加錢嗎？我想買走你所有的醬料，你想要多少錢？”

　　 淩慕兒當然知道這些醬料的價值。她不打算賣。因為她要的不是那點醬料的錢。

　　 對于老婆子的看好，她不焦不燥，笑容清冷：“抱歉，醬料是和蛋包飯一起賣的。我不單獨賣醬料。實不相瞞，這些醬夠用了特殊的秘法，那是祖傳配方。如果不是家裡爹娘受傷，哥哥生病，我一個人支撐這個家，我也不會拿出來賣。”

　　 “這孩子真是命苦。”旁邊的婦人同情地看着她。”既然大家都說你的荷包飯好吃，我也拿兩份吧！”

　　 ”我要三份。”後面的人擠過來。“這是錢，收好了。快給我，我餓得不行了。“

　　 那是一個粗壯的漢子。他可能剛做了活兒，渾身汗臭。當淩慕兒把蛋包飯遞給他的時候，他接過來就狼吞虎咽。

　　 “好吃，好吃。再來十份……”那漢子說着，又取出兩串銅錢。一串一百文，兩串就是兩百文。

　　 淩慕兒對這樣的客人來者不拒。雖說他身上的味道臭了些，但是做活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味道？他不偷不搶的，正是值得佩服的人。

　　 “喜歡吃辣嗎？剛才你幾口就吃光了，我還來不及問你。”淩慕兒微笑地看着大漢。

　　 大漢一臉的絡腮胡子，長得也很粗糙。他一出現，四周的人退後幾步，還捂着鼻子做嫌棄狀。

　　 漢子仿佛看不見似的，對淩慕兒笑道：“要辣的。多謝姑娘。”

　　 淩慕兒給漢子倒上大量的海鮮醬。

　　 漢子蹲在旁邊，大口大口地吃着。眨眼間，那十份蛋包飯就進了他的肚子。他拍了拍肚子，打了個嗝。

　　 “好吃！我吃遍了天南地北，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漢子一臉滿足地說道。

　　 旁邊的人露出嫌棄的表情。這個樣子還吃遍天南地北，真是吹噓得利害。他以為自己是誰啊？還不是一個窮酸。

　　 “真的很好吃。還剩下多少？我那些兄弟沒有嘗過。我全部買了，給他們帶回去。”那漢子貪婪地看着淩慕兒鍋裡的蛋包飯。

　　 衆人一聽急了。這漢子一口氣吃了十三份，本來就剩下不多，他還想全部帶走？那他們達裡聞了半天的香味，結果什麼也沒撈着？

　　 “沒了沒了，我們全部要買。你這人排隊不說，還想搶買嗎？”一個婦人焦急地說道：“一個大男人，還好意思搶女人的東西？我家寶娃在這裡哭了半天。你也好意思欺負孩子。”

　　 “對啊！總共隻剩這點，明天還要漲價。你今天全買了，我們還怎麼買？”旁邊的人提醒了衆人一個忽略掉的事實，明天會更貴。

　　 這下子，衆人不猶豫了。一個個撲到淩慕兒的面前，搶着說道：“姑娘，我要五份……”

　　 “我要十份……”

　　 “我要兩份……”

　　 淩慕兒沒有急着賣。她為難地看着衆人：“各位大娘，嬸子，大哥，大姐，你們也看見了，總共隻剩下這點。為了讓大家都能品嘗到，我決定一視同仁，所有人都隻能買一份。再多……隻有明天了。”

　　 “啊……你這丫頭，當然是先來先得。”一個大娘叫道：“明天就是三十文了。”

　　 “可是，你們是同時來的。誰也稱不上先來後到。”淩慕兒攤手。“要不，為了公平起見，就讓那位大哥全部帶走。這樣大家都不用為難。我也可以早點回去照顧受傷的爹娘。”

　　 “别别别……那就一份吧！”衆人不敢再有意見。要是再說下去，那一份都沒有了。

　　 “那各位就排隊吧！大哥，你隻有明天來了。實在抱歉。”淩慕兒對旁邊的大漢說道。

　　 那漢子豁達地揮揮手，滿不在乎地說道：“明天就明天吧！多收十文又不貴。你的飯值得這個價。”

　　 “既然沒有意見，那各位就排隊吧！”淩慕兒說着，将爐子抱起來，轉了一個方向。接着又添了一點柴火，避免裡面的飯冷掉。

　　 衆人倒吸一口氣。這姑娘的力氣……忒大了吧？

　　 那漢子也是滿臉震驚的表情。他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對面房子的方向，與一雙冷凝的眼睛相對。

　　 他想對那人說：老大，原來你喜歡這種風格的。真是重口味啊！

　　 在對面房子的二樓，一男子站在窗前，看着忙碌的淩慕兒，眼眸柔和。

　　 旁邊的幾個糙漢子看了看那男人的神情，又看了看那忙碌的身影。衆人面面相觑，一幅見鬼的樣子。

　　 閻王爺笑了？

　　 閻王爺對一個女人笑了？

　　 今天莫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

　　 “老大，這位姑娘真是你的義妹？”旁邊一男子嬉笑道。

　　 “你傻嗎？現在是義妹，以後就是媳婦。那姑娘太小了，還得再養養。”另一人哈哈笑道。

　　 “哈哈，原來如此。”衆人哄堂大笑。

　　 “再多說一個字，就把你們全部變成啞巴，再扔到百花樓。”旁邊的男人銳利地看了幾人一眼。

　　 衆人的笑聲嘎然而止。

　　 “說真的，老大。”一青年摸了摸鼻子，谄媚地笑道：“那個……能不能讓你義妹，我們的妹子給我們送一份那個飯？隔着老遠都能聞到那個香噴噴的味道。三哥還一口氣吃十三份。撐死他得了。”

　　 “一兩銀子一份。”男子淡道：“付錢就給你們送來。”

　　 “那個……咱們是自己人，吃一份飯還談銀子？老大，你現在變得這麼摳嗎？還真是可怕。我英勇無敵的老大在這個小地方呆了幾年，人也變得小氣了。”旁邊的人不滿地叫道。

　　 男子不再理會他們。他看着對面的方向。隻見那少女的攤位前已經沒有客人，而她也在收拾攤位。

　　 今天是試賣，淩慕兒沒有準備桌椅。因為隻有五十份，又有竹桶裝着，随身可以帶走。

　　 照今天的火熱程度，明天她應該會準備桌椅以及碗筷。

　　 當初給她準備的爐子是可以現場燒火的。就算她想在這裡現場做蛋包飯也行。反正她說沒有人能夠學會她的蛋包飯。

　　 “以後天天給我盯着這裡。要是有人搗亂，你們知道怎麼做。”男子沒有指明道姓說盯着誰，但是身邊的人都懂他的意思。

　　 衆人咋舌。

　　 老大居然讓他們盯着一個小村姑？他們可是幹大事的人。現在要浪費時間盯着這個小村姑？老大這招太狠了。

　　 另一邊，淩慕兒收拾好爐子。剛收拾完，第一個買東西的婦人跑了回來，擦着汗水說道：“沒有了嗎？我緊趕慢趕，居然還是沒有趕上。姑娘，明天還賣嗎？我家兒子特别喜歡吃這個。剛才買回去五份，他一個人吃光了。”

　　 淩慕兒見那婦人焦急的樣子，不好意思地點頭：“确實賣光了。我明天還來。隻是明天的價格是三十文。”

　　 “這個我知道。你剛才說過了。你的東西好吃，這點錢不算什麼。不瞞你說，我那兒子太挑剔了。偏偏家裡就這麼一根獨苗，全家都寵着他。平時他吃飯特别磨蹭，今天吃得這麼爽快，全家都高興得不得了。”

　　 “那我明天給你留一份。”淩慕兒微笑地看着婦人抱怨。婦人嘴裡抱怨，但是眼裡滿是笑意。親生的娘親就是不一樣。

　　 那婦人搖頭：“一份不夠。明天你給我準備十份。”

　　 “好。那我明天就多做點。”淩慕兒說道：“如果嬸子沒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家了。”

　　 “你回吧！”婦人給淩慕兒讓開道。

　　 這時候，淩啟海趕着牛車過來。他翻身跳下來，幫着淩慕兒搬東西，嘴裡熱情地說道：“妹子，剛才有個乞丐說你這裡已經賣光了，我還不相信。沒想到是真的。你的生意真好。明天多做點吧！”

　　 “乞丐？”淩慕兒挑眉。“為什麼有乞丐通知你？你吩咐的？”

　　 “沒有啊！我哪敢盯着你啊！”淩啟海幹笑道：“妹子你千萬不要誤會。絕對不是我做的。”

　　 “嗯。不是你就行了，用不着緊張。隻要不招惹我和我的家人，我沒有那麼暴力。”淩慕兒淡道。

　　 淩啟海在心裡腹诽：你這樣還叫不暴力？那我就能被稱為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