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兄弟倆覺得紅婆婆的話過于嚴厲,對于安鼓笙這幾個剛來的人來說确實是非常的不友好。
紅婆婆擡眸,一雙混濁的眼死死地盯着兄弟倆,良久才變得和緩了一些,“婆婆沒有趕走她們意思,隻是外面的世界我們誰都沒有見過,但憑借一張張陌生的臉,婆婆我也辨别不出人的好壞。”
蘇顔音輕聲笑了一下,不是趕她們走還要變着法兒的說他們是壞人?
兄弟倆顯然是沒有看出紅婆婆剛剛眼眸中滿滿的殺意,“婆婆,他們是來……”剩下的話沒說完,安鼓笙就一把拽住兄弟倆。
紅婆婆也豎起耳朵望着安鼓笙和兄弟倆,道:“他們是來幹什麼的?”
“沒幹什麼,婆婆您竟然懷疑我們的好壞,又何必詢問我們來幹什麼呢?我們若是壞人,您覺得我還會告訴您我們是來幹什麼的嗎?”安鼓笙下巴微微昂起,笑得異常天真,随後轉身拉着兄弟倆,瞅了一眼天色,道:“今日天色已晚還請留宿一宿,明日我們就動身離開。”
她說話的聲音很大,顯然不僅是對兄弟倆說的,更是對紅婆婆說的。
若現在紅婆婆還要趕走她們就非常的不地道了。
“既然如此就留下來住上幾日吧,婆婆我也不是不好說話的人,隻要你們在這裡不要鬧事就行。”紅婆婆本來也是想要安鼓笙趕緊離開的,但是她的眸子不經意間看見了安鼓笙手腕上的雷劫後就再也不移窩了。
安鼓笙倏然轉身,盯着紅婆婆的眸子,“婆婆這是看什麼呢?”然後低下頭掃視了一下自己一身的裝扮,“有什麼不妥嗎?”
紅婆婆急忙将自己的視線收回,身子往邊上轉了轉,試圖掩飾剛剛的失态,“姑娘長得好看,老身忍不住多看一眼……”
“原來是如此,婆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大美人呢!”安鼓笙笑着打趣道,随後跟着兄弟倆想着哥倆的家走去。
她是故意的,這老太婆絕對是個人精,看着一身的裝扮她就知道這人必定是非常貪财的,所以她故意将雷劫露了出來,而這老太婆也成功的上鈎了。
安鼓笙走後,紅婆婆眯了眯自己渾濁的眼,光是看安鼓笙手上那“镯子”她就知道安鼓笙不是尋常人,這些人現在離開都城是最好的時候,但是她心中又異常喜歡安鼓笙手上的“镯子”……
紅婆婆想着急忙擡腳走進屋子,穿過屏風走到内室,看了看屋内的那小型木制櫃子安然無恙後她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安鼓笙靈識海早就再次探進到了紅婆婆的屋子,短暫接觸她就可以看出這紅婆婆并不是黑靈師,如此她的動作也就大膽了一些。當看到那木制小櫃子時她就肯定剛剛那個攻擊她的就是那櫃子,能留着這盒子在這裡的想必另有其人。
兄弟倆一臉尴尬,他們不知道該對安鼓笙說什麼,畢竟人是他們請着留下來的……
“沒事,這件事又不是你們的錯,況且我們不是可以留下來了嗎?”安鼓笙道。
兄弟倆表情稍微好了一些,看着安鼓笙道:“大俠,剛剛你為什麼不讓我們說你是來幫我們的?”
“這件事我還沒有調查清楚,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安鼓笙随後拽了一個借口,然後扯了個别的将這個話題引開。
這夜,安鼓笙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至少今夜是沒有人找他們麻煩的,但是明日就說不定了,所以說這夜要休息好。她翻了個身鑽進夜無殇的懷裡,蹭了蹭道:“睡覺吧。”
夜無殇沒有說話,卻是将安鼓笙身後的被子掖緊了一些,也閉上了眼睛。
另一邊,紅婆婆從屋子内走出來,向着後院的一棵巨大的榕樹走去,接着竟是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而剛剛還老态龍鐘的紅婆婆也一瞬間變成了俏麗的姑娘,女子前凸後翹,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她臉上像是刻着貪婪兩個字一樣,第一眼看就讓人不喜。
“紅藥,最近都城内有發生什麼嗎?”
一道熟悉的女聲自紅婆婆前方傳來,而紅婆婆聞聲面色上也變得異常恭敬,她掀起衣裙躬身跪下來,道:“回主人的話,都城内一切正常。”
浮瑤轉身盯着跪在地上的紅婆婆道:“紅藥,近幾日很有可能會有一幫人來到都城,你要留意一些,有情況立刻禀報。”
紅藥就是紅婆婆,她低下頭的眸子微閃,那一幫人不會就是今日她所見到的那幾個吧?!想着她道:“是主人。不過紅藥有個疑惑,什麼人可以進主人詛咒的都城?”
“這些你就不用管了。一共六人,有消息禀報就是。”浮瑤冷眸掃了紅藥一眼,随後倏然消失在原地。
紅藥緩緩站起身,從榕樹後走出來,看向安鼓笙等人所在的方向,為了安鼓笙那镯子她要趕緊行動了,她拍了拍手,一個黃不溜秋的影子出現在她身前。
“這就想我了嗎?”黃色身影的男人一雙眉眼,眉目含春,陰柔的像個女子。他湊過身子在紅藥的脖頸間嗅了嗅,“藥娘,你真香啊……”
紅藥面色嚴肅,她擡手推了那男子一把,“黃铳,你别鬧!”
黃衣男子這才正經了一些,緊了緊自己的衣領子,“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事兒讓我的藥娘都這麼憂心忡忡了?”話雖是正經了一些,但手上的動作卻依舊的輕浮,自紅藥上下前後一陣摸索。
紅藥漲紅了臉,低聲咒罵道:“先說正事兒!”
“不急……我們邊玩邊說……”黃铳打橫抱起紅娘向着屋子走去。
良久,屋内充斥着旖旎的氣息連溫度都升高了幾分,紅藥聲音有些有心無力,“那咱們……就這麼說好了。”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黃铳勾唇一下,手指勾起,将帷幔徹底放下……
翌日清晨,安鼓笙收拾妥當坐在巨型椅子上用早膳,夜無殇擦拭安鼓笙的嘴角,道:“還用再添一些嗎?”
“不吃了。”安鼓笙擺手,接過井笑遞過來的茶水小酌了一口,滋潤極了。
“大俠,出事兒了!”哥哥從屋外急忙跑進來,看着安鼓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安鼓笙早有準備,“怎麼了?慢慢說。”
“外面外面死了一個人……”弟弟見自己的哥哥半天都沒有憋出一個字來,心中更着急。
“你們不會是覺得與我們有關吧。”安鼓笙面色淡定的道。
哥哥急忙搖頭,道:“我們當然不信!我去跟外面說,定是出了什麼誤會!”說着他就要往外沖。
安鼓笙搖頭,道:“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屋外傳來嘈雜的吵鬧聲。
“讓我們進去!殺人償命,皿債皿償!”
“進去,什麼人也敢在咱們都城鬧事!”
“嘭!”門被一腳踹開,一大幫人手中拿着爛菜葉和雞蛋向着屋内一通亂砸。
安鼓笙瞬間撐開屏障,将所有人保護在屏障之中,一通“槍林彈雨”之後,所有人手中的“子彈”都消耗殆盡,一衆人死死的盯着屋内的人,等着看這幫人的慘樣兒,但是畫面卻是讓他們驚呆了。
之間安鼓笙等人坐在椅子上,左一口糕點右一口茶水吃的香甜,兄弟倆手中握着幾塊糕點遲遲不敢下嘴。
“如此!如此嚣張!夫君啊,你死的好慘啊!!”為首的婦女見到他們的一通羞辱并沒有成功,面色一森寒,随後迅速變臉幹脆癱倒在地上打滾哭鬧。
安鼓笙面無表情的看着蒼和金雲道:“打出去!”
“是夫人。”蒼和金雲領命一個箭步竄上前去,将面前十來個大漢給丢了出去,門外此起彼伏傳來重物砸地的聲音。
兄弟倆更加緊張了,哥哥道:“大俠,要不咱們跟着去看看吧,人命關天啊!”
安鼓笙轉眸看向二人,露出一個二位放心的笑容,但兄弟倆卻覺得這笑容更加的讓他們心慌。
“出了再大的事,抓我的也隻能是官府的,你們是哪來的底氣私闖民宅?!”安鼓笙擡腳走出屋子,看着地上躺着橫七豎八的人道。
“太嚣張了!還有沒有天理啦!”剛剛那為首的女子聲音更大的開始哭号。
井笑都覺得頭痛,撿起腳邊的石頭彈進那女子的嘴裡,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可算是……安靜了!
場面陷入尴尬,女子不得哭鬧,躺在地上的人又畏懼蒼和金雲,就在這時一隊人馬向着這邊走來,衙役頭子掃了安鼓笙等人一眼,道:“哪個是安鼓笙?”
安鼓笙挑眉,她才來多久啊,這裡的人都已經知道她的名字了!她颔首道:“是我。”
“抓起來。”那衙役頭子做了個手勢就派身後的人去抓安鼓笙。
夜無殇往前走了幾步,道:“為何抓我夫人?”
“為何?她可是殺人犯!”衙役頭子厲聲道。
“可有證據?”安鼓笙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夜無殇身側道。
衙役頭子冷哼了一聲,“證據?官爺自有證據。”随後他對着身後的人來了個顔色,道:“抓起來。”
“還請各位衙役大人為民婦做主啊!”坐在地上的女子從嘴中摸出石子,丢到一邊抱緊衙役頭子的大哭,将一把鼻涕蹭在了衙役頭子的衣褲上!
衙役頭子異常的嫌棄,他擡腳甩開那女子,道:“調查清楚自然還你一個公道,再鬧抓你去大牢!”
這一聲吓唬着實是比井笑的石子還要管用,女子果真不哭了,眨巴着眼睛一臉委屈的看着衙役頭子。
安鼓笙一個閃身躲過湊過來的衙役,道:“不用你們抓。”随後擡腳向着官府走去。
這都城萬年來沒來個人,官府就是這裡的天,官爺就是這裡的“土皇帝”。沒有哪個敢在官爺面前造次。
另一邊,黃铳翹着椅子懷中摟着紅藥,道:“藥娘,今日之事辦成你怎麼犒勞我?”
紅藥惱羞成怒,對着黃铳的兇口就是一小拳拳,嗔道:“色鬼!”
“官爺,安鼓笙等人正向着這邊趕來。”一衙役上前躬身道。
紅藥站起身來,道:“那就都交給你了,晚上老地方人家等你……”
黃铳被紅藥晃了一下子,春心蕩漾,不住的點頭道:“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