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來了。”陸離轉過身來，招呼道。
“嗯，看來，小友已經在此術上面有所造詣了，可喜可賀啊！”餘羨陽笑盈盈道。
“不過小道而已，不敢在前輩面前班門弄斧。”陸離微笑說道。
“哈哈，你太過謙虛了，空間神術可不是小道啊。”
陸離聞言，啞然一笑：“前輩找我有什麼指教嗎？”
餘羨陽道：“也沒什麼特别的事，就是那毛猴好像被老夫纏得煩了，最近總是躲着老夫，這不無聊嘛，就出來四處走走，小友可有時間同老夫喝上兩杯？”
陸離抱拳道：“前輩相邀，怎敢不從！”
餘羨陽聞言哈哈一笑：“好！老夫就喜歡你這種爽快的人。”
說着，一手抓住陸離胳膊縱身一躍就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現時，兩人已經回到了小屋的院壩之上。
餘羨陽走到桌邊，笑盈盈地招呼陸離坐下，又取出仙果美酒擺了滿滿一桌：
“那毛猴，簡直不知好歹，老夫拿珍藏多年的仙果佳釀取出來招待于他，他卻避老夫如避蛇蠍，真是讨厭！”
陸離當然知道，侯吉為什麼要避着餘羨陽。
聞言幹笑道：“确實，不過那家夥最近好像喝酒喝太多，身體出毛病了，前些天我還見他一個跟鬥撲進了河裡，還好我發現得快，把它撈了起來，不然……”
餘羨陽聞言一愣：“還有這事？”
陸離道：“确有其事，不過他讓我不要告訴你，說是想睡個幾個月好好醒醒酒，我就把他藏起來了。”
餘羨陽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啊，我說那家夥跑哪裡去了，原來是被你藏起來了啊……”
陸離道：“前輩恕罪。”
餘羨陽擺擺手：“沒事沒事，說起來都是老夫的不是，我一個人待太久了，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故人，一時沒控制住情緒，倒是為難他了。他沒什麼大礙吧？”
陸離笑道：“沒事，睡一睡就過去了。”
“那就好，來喝酒。”餘羨陽點點頭，舉杯邀酒。
“前輩，請。”陸離舉杯相迎，小酌一口便又緩緩放了下來。
“小友，我很好奇，你和毛猴是怎麼認識的？”餘羨陽熱情地拿起一個仙果，遞向陸離随口問道。
“哦，是這樣的，當年我和一些人去流雲窟曆練，恰好碰到了他，然後他就跟我出來了。”陸離伸手接過仙果。
“他主動跟你出來的？”餘羨陽眉毛微挑道。
聽到這話，陸離頓覺不妥，但很快就神色如常道：“是的前輩，他當時剛剛蘇醒，說是想找個引路人，我見他不一般，就答應了下來。”
“哦，原來是這樣。”
餘羨陽明顯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但見陸離言語含糊，不想細說的樣子，他也沒有繼續追問。
陸離見狀，果斷岔開話題：“前輩，你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可曾知道關于妖族飛升一事？”
飛升？
餘羨陽微微一愣，點點頭道：“老夫倒是聽說過一些飛升的消息。
據說，在我們天界之下，還有一個世界名為地界。
那裡同樣生活着許多人族和妖族，但他們的修為隻能到渡劫期。
等到渡過劫難，便可得到天界接引，妖族歸妖界，人族歸仙界……”
說到這裡，他疑惑地望向陸離：“你問這個做什麼？”
“哦，是這樣的。我聽說下界飛升上來的妖修天賦都很強橫，恰好晚輩也喜歡鑽研禦獸之道，所以……”
“難道你想抓下界飛升上來的妖修，當仙寵？”餘羨陽愕然地望着陸離。
“怎麼，不行嗎？”
“哎，小子，看來你還是不懂什麼叫真正的禦獸啊。”餘羨陽搖搖頭。
“前輩此言何解？禦獸不就是将其收服，為自己所用嗎？”陸離疑惑道。
“哼！說出這話，隻能說你連禦獸的門檻都沒摸到。真正的禦獸，可不是你說的那樣，收了一個打手而已。”說起禦獸之道，餘羨陽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
陸離本來隻是想旁敲側擊打聽消息而已，并非真的想抓什麼仙寵。
但聽到餘羨陽的話之後，卻忍不住滿臉愕然起來：“還請前輩賜教？”
餘羨陽想了想道：“在九成九的人看來，所謂禦獸，其實就是抓一隻強大的仙獸種下契約，讓其替自己辦事，服則給顆甜棗，不服就棍棒教育，讓其不得不服！
但在老夫看來，這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根本不配叫禦獸……”
陸離嘴角抽動，覺得餘羨陽說得有些道理，但并不完全符合自己的心意。
如果仙寵老老實實的，那當然是要真心相待。
但要是冥頑不靈，那留着又有何用呢，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不過，陸離倒是曲解了餘羨陽的意思。
餘羨陽說着，端起酒杯淺嘗一口，才繼續說道：“真正的禦獸，它其實和陣符器之道一樣，是一門高深的學問。絕非契約控制，這麼粗淺暴虐的奴役之道……”
“高深的學問？”
“沒錯。老夫自接掌天獸宗以來，讀遍各種禦獸古籍，又加以歸納總結。
最後終于發現，培養仙寵的終極目标，其實并不僅僅是為了培養一個坐騎，或者多一個打手那麼簡單……”
說到這裡，餘羨陽微有得意道：“好的仙寵，其實是可以幫主人提升修為的……”
“什麼！”
“仙寵還能幫人提升修為？”
陸離聞言一驚，接着幹笑道：“前輩你說的，該不會是，讓仙寵去幫自己找修煉資源吧？”
餘羨陽老臉一黑：“虧你想得出來！”
陸離尴尬不已：“還請前輩賜教？”
餘羨陽傲然道，“這是老夫畢生心皿，不可能白白傳授于人。”
“好吧，是晚輩冒昧了。”陸離聞言，暗暗有些失望，但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這是人家耗費了一生才得出的寶貴知識，怎麼可能輕易送人。
餘羨陽想了想，忽然神色一動，饒有興緻地盯着陸離道：
“不過，你要是答應老夫一個條件的話，我倒是不吝将其傳授給你。”
陸離聞言一喜：“什麼條件？”
餘羨陽輕歎道：“老夫一生隻收了一個徒弟，但可惜，老夫沒有保護好他，讓他隕落在了七大派手裡。
如今見獵心喜，覺得你也很不錯，如果你肯拜老夫為師。
這門高深的禦獸之法，我就傳授給你了，你看怎麼樣？”
說到這裡，餘羨陽頓了頓又接着道：“你放心，老夫不會逼迫你的，可以給你時間慢慢考慮。
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拜我為師，你絕對吃不了虧。
且不說老夫修為如何，在這妖界已經少有敵手。
就是剛才老夫說的禦獸之法，也足以為你省去無數年苦修。”
倒不是餘羨陽小氣，而是他為了禦獸之道投入太多，也失去太多了。
他這一輩子，都在為了此道努力。
最後不負所望，餘羨陽終于開辟了一條嶄新的禦獸之道。
但可惜，宗門覆滅，自己也淪落妖界，後繼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