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緣又匆匆走了。

　　 陸子豪疑惑問：“師傅怎麼不來吃飯？”

　　 “他吃飽了。”江婉解釋：“他今晚要等一個電話，提早吃的。”

　　 郝秀眉一臉好奇問：“剛才說什麼前妻？誰的前妻？”

　　 “賴哥的。”江婉低低将賴心善跟前妻的狗皿事講給他們聽，“也不知道她究竟安的什麼心！到處找賴哥，不僅找回陽城那邊去，甚至還千裡迢迢跑來京都！”

　　 陸子豪不可思議問：“這女人——究竟是得多無恥臉皮多厚！都這樣子了，還好意思來找賴哥？”

　　 葉雲川啧啧兩聲：“一種米養百種人。這世上果然什麼樣的人都有啊！”

　　 “她來找賴哥做什麼？”郝秀眉不敢置信：“不都離婚鬧開了嗎？賴哥都跑這麼大老遠來了，她究竟還要禍害他到什麼時候？”

　　 江婉搖頭：“不知道啊！剛才師傅不都說了嗎？先看看她究竟要幹什麼。她在陽城兜兜轉轉好久，一直在找賴哥的消息。林姐被她煩得不行，不得不将賴哥的下落告訴她。誰知她轉頭就找來了——真夠锲而不舍的！”

　　 “肯定有目的。”陸子豪猜測：“像她這樣的女人，什麼都想着自己。賴哥為人老實，她多半又想占賴哥的便宜。”

　　 郝秀眉狐疑問：“賴哥……很有錢嗎？”

　　 “不多。”江婉答：“他離婚後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也就這幾個月在我這邊領的工資，其他一概沒有。”

　　 葉雲川想不明白：“如果沒錢，那就是圖人啊！”

　　 “難不成是後悔了？”郝秀眉猜測：“那個男人對她不好，她帶着另一個孩子來投奔賴哥？”

　　 葉雲川翻白眼：“拉倒吧！她要是圖賴哥這個人，她早幹嘛去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出軌，不就是看準賴哥老實好拿捏嗎？她要是看好賴哥，怎麼會離婚！”

　　 “那是因為什麼？”郝秀眉反問。

　　 葉雲川搖頭：“沒有錢，不圖人——那圖什麼？可就太難猜了呀！”

　　 “傻啊！”陸子豪分析：“她知道賴哥離婚後一無所有，北上也是為了賺錢過日子，怎麼可能短短幾個月就能賺到大錢。她不圖錢——這是肯定的。賴哥什麼都沒有，可他這個人愛重家庭，為人敦厚實在。她是圖人來着。”

　　 衆人都覺得不可能！

　　 葉雲川反問：“我不都說了嗎？她要是圖人，她早幹嘛去了？！”

　　 陸子豪繼續分析：“你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師傅剛才還說了，她還帶了一個小女孩一起來。”

　　 “對。”江婉解釋：“本來是一男一女兩個孩子，老大是她跟舊情人懷上的，後來找了賴哥當接盤俠。小女兒好像是她跟以前單位的一個同事懷上的，反正不是賴哥的種。我聽師傅說，她親口承認的。賴哥一開始不肯相信，直到帶孩子去醫院驗皿，皿型顯示……不可能他的種。”

　　 陸子豪呵呵兩聲：“八成是她那舊情人隻想要自己的親生兒子，不肯養她跟别人生的小女兒。她沒法子，找回陽城老單位去，可那人找不着或不認賬。于是，她就找上了賴哥。”

　　 “打算死賴老實人？”葉雲川忍不住生氣：“這也太過分了吧！逮着賴哥坑啊！”

　　 郝秀眉覺得不可思議：“這世上竟有如此厚顔無恥之徒？不可能吧！”

　　 “不然她帶一個小娃娃來做什麼？”陸子豪反問：“千裡迢迢帶娃娃來旅遊嗎？可能嗎？她不圖賴哥這個人，那就肯定是她帶來的孩子圖。”

　　 江婉默默分析了一番，也覺得陸子豪說得在理。

　　 “多半是這樣，她是看準了賴哥心善心軟。兩孩子是賴哥一手帶大的，感情非常深厚。”

　　 葉雲川瞪眼：“賴哥不可能答應吧？這樣的窩囊氣，哪個男人受得住啊！”

　　 “肯定不能答應。”郝秀眉沉聲：“他三十幾歲，也不年輕了。幸好他是知識分子，也有一份正式工作。如果想再婚重組家庭，找一找還是有可能的。可如果身邊多一個女兒——那就難了。”

　　 “是難上許多。”江婉道：“是自己親生的，尚且還說得過去。留着别人的孩子……許多女孩子會望而卻步。”

　　 陸子豪将湯喝完，擱下碗。

　　 “等着看吧。賴哥不會答應，但那女人肯定會死纏爛打。”

　　 吃過晚飯後，郝秀眉策馬回了城南服裝廠。

　　 江婉有些不放心，問：“怎麼不留下歇一個晚上？不還有宋哥在那邊嗎？”

　　 “不行。”郝秀眉解釋：“宋哥隻負責外圍的安保。明天一早女工們還得接着培訓，趕過去可能會遲到。另外，有一個女工的手指不小心被針給戳傷了，雖然敷了藥，可我還是不放心，回去得幫她換換藥。”

　　 江婉笑開了，道：“都處出感情來了，是吧？”

　　 “都是女人，理解女人的不容易。”郝秀眉低聲：“她隻會做縫紉，其他什麼都不會。婚後三年一直懷不上，公公婆婆和丈夫不是打就是罵。她來服裝廠上班，就是圖能住進廠裡的宿舍，可以遠離夫家的苛待。”

　　 江婉幽幽歎氣，點點頭。

　　 “去吧，有空就多回來。”

　　 郝秀眉爽朗笑開，喊了一聲“駕！”，随後哒哒離去。

　　 葉雲川并沒有回去，而是留在心園睡。

　　 “明天老爺子生日，我睡夠了再回去。”

　　 陸子豪驚訝問：“老爺子生日？你怎麼不早說呀？不對啊——老爺子不是冬天生日嗎？我記得上次是大冷天呀！”

　　 “噓。”葉雲川裝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這是秘密。”

　　 陸子豪懶得跟他開玩笑，問：“你給老爺子準備了什麼禮物？我也備一份吧。”

　　 “不用。”葉雲川道：“我爺爺不愛送禮那一套，回去陪他吃一餐就行。”

　　 陸子豪卻不認同：“你可以空手回去，我可不行。”

　　 “你明天不還要去調配機器嗎？”葉雲川搖頭：“你忙你的去吧，我爺爺那邊不缺人。”

　　 陸子豪道：“那就幫我帶一份禮物去吧。”

　　 “你要送什麼？”葉雲川壓低嗓音：“别整貴重的，我爺爺一而再，再而三強調要我們一衆子孫低調做人做事。”

　　 陸子豪也為難了，轉身去求助媳婦。

　　 江婉想了想，道：“我拜托嫂子娘家寄了好些山中靈芝和西洋參來。回頭找個厚實的盒子裝一些，寫幾句吉祥話。”

　　 “好。”陸子豪眨巴桃花眼：“那就交給你啦。”

　　 江婉答好。

　　 陸子豪開心笑了，親了親她的臉頰。

　　 “謝謝媳婦～～”

　　 江婉微窘，提醒：“兩兒子都在呢。”

　　 “沒事。”陸子豪揚起下巴：“提前教一教他們，讓他們知道爸他們的爸爸是愛媽媽的。”

　　 “提前？你未免太超前了！”江婉嬌瞪他，“看着他們，我去備禮物。”

　　 “得嘞！”陸子豪調皮行禮：“馬上去。”

　　 隔天早上，江婉牽着小歐往廚房走。

　　 “李爺爺早！”小歐蹦蹦跳跳打招呼。

　　 正在打太極拳的李緣慈愛微笑：“早，小歐乖。”

　　 江婉推了推大兒子，“你先去吃，媽媽晚點過來。”

　　 小歐哒哒跑進偏廳，喊：“宮伯伯！開飯咯！”

　　 江婉湊近李緣，壓低嗓音：“師傅，怎麼樣了？賴哥的前妻——究竟來找他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