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餐廳環境不錯。
有現場伴奏的樂隊。
在樂聲流淌中,人們輕松惬意享受着美食。
冉可晴一直在頻頻張望,有點破壞氣氛……不過整體來說,還是好勝過壞。
恰好,桌上有一個小花瓶,裡面插着一朵晚香玉。
雖不是玫瑰,有勝過無,總比什麼花都沒有強。
昨晚是謝骞不許聞櫻撩完就跑,一定要按着頭讓她再說一次“喜歡”,今晚又輪到聞櫻變被動為主動,非要挑明兩人的關系。
這很聞櫻!
謝骞笑了,“你以前沒這麼争強好勝。”
聞櫻雙眼圓瞪。
謝骞低頭,從衣服兜裡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絲絨小盒:“這個禮物我天天都帶着,如果沒有那場意外,它早就該屬于你……蔣姐夫要交給你,你說必須由我親自送,現在你願不願意收下它?”
謝骞掏出盒子時,隔壁的冉可晴就坐不住了。
盒子裡面裝了什麼?
謝骞,該不會是想在今晚求婚吧?
瘋了,真是瘋了!
冉可晴身體一動,被張總抓住,“小晴,你這樣做很沒有禮貌。我和你爸爸認識多年,不能眼睜睜看着你這樣丢他的臉。”
“張叔叔,我不是——對不起,我失态了。”
冉可晴頹然坐下。
就算謝骞真要求婚,又和她有什麼關系呢?
就像謝家的門檻再高,那條魚能不能邁過去,同樣不由她說了算啊。
冉可晴死死盯着聞櫻、謝骞所在的方向,老天爺大概聽到了冉可晴的祈禱,當聞櫻打開黑色絲絨禮盒時,裡面并不是戒指。
是一枚粉鑽鑲嵌的兇針。
兩朵初春的櫻花纏繞相扣,拆開兇針又能當耳釘佩戴。
見聞櫻将盒子裡的東西取出來,冉可晴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不是戒指!
當然不會是戒指。
聞櫻早就知道盒子裡裝着什麼了。
這個禮物聞櫻之前看過。
蔣佑嘉說是謝骞親手設計,從畫設計稿到拿到實物,足足有半年時間,再算上謝骞車禍所耽誤的小半年,這個禮物等了一年才交到聞櫻手裡呀。
“很好看。”
聞櫻雙眸閃亮,“我特别喜歡。”
僅僅靠嘴說還不足以表現聞櫻有多喜歡,正好今晚她穿着鄒蔚君從國外買來的大衣,聞櫻直接将櫻花兇針戴上。
兇針的款式很大方,配什麼衣服都不會違和,它很出衆,又不會喧賓奪主,讓别人隻看到兇針而忽視聞櫻本人。
飾品,本就是為主人增光添彩的!
謝骞很滿意,設計稿改了幾次沒關系,最終的效果還算不錯。對完美主義的謝骞來說,這枚兇針堪堪隻能打90分,因為聞櫻的喜歡,它才能增加一點附加分。
滿分100分,勉勉強強,就給個99分吧。
低于99分的東西,就不配送給倉鼠!
低于99分的人,也不配和倉鼠打交道,比如隔壁桌的冉大小姐。
說來也怪,冉可晴覺得謝骞落下殘疾沒有再聯系的意義,謝骞一點都不生氣。冉可晴剛才打量聞櫻的眼神有看不起,謝骞就很生氣。
當着聞櫻的面,謝骞要保持風度才沒把話說得太難聽。
在謝骞心裡,說冉可晴不接行業地氣已是非常客氣了,謝骞其實想說冉可晴是個“丈育”!
這年頭,認識“文盲”兩個字的都是真文盲,把“文盲”讀成“丈育”的絕對是真文盲。
冉可晴居然連聞櫻的名字都沒聽過?
這位大小姐看起來就不太聰明的樣子!
謝骞欣賞了一下櫻花兇針佩戴在聞櫻身上的效果,擡頭直視聞櫻:“這是我要送給女朋友的禮物,你收下了就不能反悔了。你要是反悔,這個餐廳有很多證人!”
噗——
告白不能反悔,确定關系也不能反悔?
聞櫻被謝骞氣笑了,“在你心裡,我是那樣出爾反爾的人嗎?”
謝骞搖頭,“在我心裡,你一諾千金。我不是信不過你,我隻是偶爾會沒有安全感,有些人認識三天都可以順利談戀愛,我們認識了三年多卻這麼艱難才走到一起……如果可以,我甚至願意和你簽一份戀愛合同,白紙黑字,印章鮮紅,來确保我們真的是男女朋友。”
從2004年夏天到2007年的尾巴。
整整三年半的時間。
從朋友到相戀。
從告白到意外。
謝骞并沒有前世的記憶,他就是隐隐覺得,他與聞櫻要談個戀愛好像比别人更難?
謝骞很認真看着聞櫻,他再也不想承受任何一點失去聞櫻的風險了。
聞櫻隻覺好笑,又有酸澀。
戀愛合同,白紙黑字。
這真是理科學霸,謝大直男才能想出來的招呀。
現場簽合同肯定是不行的,冉可晴還在旁邊看着呢。
萬一冉大小姐思路跟不上,以為她和謝骞在玩什麼“契約戀愛”,自作聰明硬要來摻和一腳……聞櫻不怕冉可晴,卻也不想為自己的戀情人為增加麻煩!
聞大直女認真想了半晌,眼睛一亮:“戀愛合同太形式化了,咱們要不擊掌為盟,或者幹脆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餐廳服務員站在桌邊為兩人倒水,聞言差點連水壺都拿不穩。
還能這樣嗎?
你倆長得這麼好看,看起來這麼般配,談個戀愛真的要像小學生那麼幼稚?
不,小學生都不會這麼幼稚!
服務員瘋狂吐槽,恨不得一手按住一個腦袋,讓這兩個不會談戀愛的現場親一下。
沒想到謝骞想了想,還真的伸出了手。
“我選拉鈎。”
擊掌為盟什麼的,沒有談戀愛的甜蜜,更像是兄弟結拜!
謝骞果斷選擇了後者。
聞櫻也覺得拉鈎好。
兩個同時伸手,小拇指鈎到了一起。
“謝骞是我男朋友。”
“聞櫻是我女朋友。”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小拇指鈎着小拇指,大拇指和大拇指又輕輕摁到了一起。
服務生人都看傻了。
冉可晴其實也差不多。
冉可晴特别迷茫,轉頭對張總說道:“謝骞以前不這樣的,我現在懷疑車禍真的給他留下了很嚴重後遺症。”
謝骞的後遺症不在于能不能走路,反像是腦子出了毛病!
謝骞覺得冉可晴是“丈育”,冉可晴亦覺得謝骞成了傻子,完全沒了之前幾次見面的精英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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