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仇人和意圖給自己捅刀子的人,蘇清妤從來都不會心軟。她怕哪怕有半分心軟,老天爺都會罵她沒用。
又過了一會,香冬忽然捂住了肚子,額角滲出了汗珠。
蘇清妤一直盯着她,一眼就看出她的異樣。忙上前把人扶住,“香姨娘,你怎麼了?”
沈蕪見狀也愣住了,以為香冬是故意裝的。
“你别想吓唬我,我可沒動你,你肚子疼也賴不掉我身上。”
香冬哪裡還能和沈蕪鬥嘴,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
沈蕪見香冬不似做假,便上前看了看,揚聲喊道:“快去喊大夫來。”
她雖然希望香冬的孩子出事,但是卻不想把事情惹到自己身上。這孩子若是真被她氣沒了,她爹也不會饒了她。
沈蕪剛差人去喊大夫,便下意識捂住肚子,“我怎麼肚子也疼了?”
她坐到一邊,小腹的痛感也越來越強烈。沈蕪身邊的丫鬟吓壞了,有說去找夫人的,有說要再去喊大夫的。
香冬看向蘇清妤,意有所指地說道:“三夫人去看看大小姐,扶她去小榻上躺一會吧,方便大夫診脈。”
小榻邊上,一隻瑞獸香爐立面正燃着安神的香料。
蘇清妤不動聲色地走到沈蕪身邊,吩咐幾個丫鬟把沈蕪扶到窗邊小榻上躺好。
丫鬟們沒主意,自然蘇清妤怎麼說就怎麼做。
就這樣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府醫章大夫匆匆趕來。
見香姨娘和大小姐都腹痛不止,章大夫一時還有些為難,不知道先給誰診脈好。
還是香姨娘開了口,“章大夫先給大小姐看吧,她肚子裡的孩子金貴。”
章大夫為難地看向蘇清妤,見蘇清妤微微點頭,他忙跪到小榻邊,給沈蕪診脈。
第206章 是不是報應?
章大夫臉色凝重,過了好半天收回手,站起身把蘇清妤請到一邊,小聲說道。
“三夫人,大小姐這胎……怕是要保不住啊。我先開一副安胎的藥,給大小姐喝下去。若是可以,最好請宮裡的太醫來看看。”
章大夫話音剛落,床邊守着香冬的丫鬟就大聲喊了起來。
“大夫,你快來看看,我們姨娘出了好多皿。”
章大夫快步走過去,給香冬診脈。
屋裡屋外,丫鬟仆婦亂成了一團。
蘇清妤想了想,吩咐身後跟着的小丫鬟,“去請周先生來一趟。”
就算她不提,一會兒老夫人來也會提起,不如她直接把人請來。
那邊章大夫正在給香姨娘紮針止皿,又吩咐身邊的小徒弟去熬藥。開方子的時間都沒有,是口述的藥方。
蘇清妤也在地上來回踱步,看似滿面焦急,實際上心裡正盤算着後面的事。
沈蕪躺在小榻上,轉頭看向蘇清妤,“我到底怎麼了?孩子沒事吧?”
她兩隻手捂着已經隆起的肚子,一動不敢動,面容蒼白沒有皿色。
她好不容易才懷上這個孩子,還是個男孩,生下來就是容郡王府的嫡孫。若是這孩子沒了,她不敢想後面會經曆什麼,她要怎麼跟容郡王府交代?
蘇清妤走到小榻邊,居高臨下地看着沈蕪。
“大小姐别急,已經去熬藥了。”
沈蕪擡眼就能看見蘇清妤眼底幸災樂禍的笑意,她心裡咯噔一下。是不是這孩子……
不知道是因為情緒起伏太大,還是在這屋子裡待的時間太長了。沈蕪忽然眉頭緊皺,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
“疼……好疼……”
“我肚子好疼,快給我開藥,一定要保住孩子。”
雖在用力嘶喊,但是因為疼痛,沈蕪的聲音并不大。
一直給香冬止皿的章大夫忽然走了過來,焦急地說道:“三夫人,香姨娘這胎保不住了。出皿太多,止不住。”
沈蕪一雙眸子通紅,怒目圓睜地看着章大夫,“别管她,先給我保住孩子。”
章大夫卻有些為難,沈蕪的胎已經五個月了。剛才他把脈的時候,孩子就已經幾乎沒了生息。以他的醫術,這時候做什麼都是徒勞。
沈蕪以為是章大夫聽了蘇清妤的話,故意不管她。
厲聲怒罵:“你是不是跟她串通好的?我這個孩子若是有事,我饒不了你。”
章大夫雖是沈家的府醫,卻不是賣身給沈家。沈蕪的話讓他臉色一變,想回怼幾句,又顧忌沈蕪現在的身子。畢竟是醫者,一切還是要以病人為重。
好在沈蕪話音剛落下一息的工夫,老夫人和大夫人陳氏就急匆匆走了進來。
“怎麼了?聽說蕪兒和香姨娘胎像都不好了,怎麼回事?”
老夫人一邊問話,一邊走到沈蕪的小榻邊。
看了眼沈蕪,又轉頭問章大夫,“到底怎麼回事?大小姐的胎有沒有事?”
章大夫自然不敢隐瞞,開口說道:“回老夫人,大小姐的胎像不好,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也可能是老朽醫術不佳,若是請太醫來看看,興許還有轉機。”
老夫人忙問蘇清妤,“可差人去請太醫了?”
蘇清妤搖頭說道:“母親,請太醫一來一回,需要時間太長。大小姐這邊怕是等不得,我……”
蘇清妤的話還沒說,陳氏便忍不住厲聲質問,“蘇清妤,你安的什麼心?我女兒都這樣了,你卻遲遲不肯請太醫。她和孩子有個好歹,我不會放過你。”
陳氏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已經慌亂的不行。沈蕪怎麼會在這?她不會最後害了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吧?
蘇清妤不急不惱,等陳氏罵完,才對老夫人解釋道:“母親,我已經差人去請周先生了,他的醫術不在太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