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就說過,甯王府和沈家要保你在宮裡安然無虞,還不難。”
“但是日子要怎麼過,得你自己跟太子殿下磨合。”
蘇芷蘭明白她的意思,點頭道:“大姐姐放心,我心裡有數。”
“至于夫妻過日子,這天下這麼多夫妻,自然各有各的過法。說不上對錯,自己舒心就行了。”
蘇清妤見她腦子清明通透,又安心了幾分。
很快就到了臘月初六那日,天還沒亮,蘇芷蘭就已經起身沐浴更衣,上妝梳頭了。
都說人靠衣裝,果真不假。
蘇芷蘭大紅色吉服鳳冠穿戴好,立馬就多了幾分上位者的貴氣。
太子大婚,儀式繁雜。
蘇芷蘭天未亮起身,等進了東宮喜房坐下,卻已經是晚上了。
一整日,她幾乎水米未進,渾身酸疼不已。
屁股沾到床上的時候,蘇芷蘭忍不住開口說了句,“累死我了。”
邊上立馬有人提醒,“太子妃慎言,今兒是您大婚的日子,不可說死。在太子殿下面前,您需得自稱臣妾。在奴婢們面前,您需自稱本妃。”
“還請太子妃娘娘謹記,這宮裡比不得外面,重規矩。”
語調中,還略帶了兩分不易察覺的嘲諷。
蘇芷蘭眉目擰起,這東宮的宮女是要幹什麼?給她這個太子妃下馬威?
她伸手便要拽下蓋頭,想看看誰這麼威風。
可手還沒碰到蓋頭,就聽見了宋弘深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本宮竟不知道,這東宮還真是藏龍卧虎,竟有人敢教訓太子妃了。”
蘇芷蘭又規矩地把手放下了,聽宋弘深怎麼說。
說話的是東宮的掌事姑姑,叫染冬。
她從前在關雎宮伺候宸妃,東宮重新修繕後,宸妃娘娘又把她調到了東宮。
前日宸妃娘娘吩咐,要想辦法讓姜側妃得到太子殿下寵愛。
她便想着,趁太子妃剛入宮,先壓制下太子妃的銳氣。
一個十四歲的黃毛丫頭,能懂什麼?
再說她這番話,也挑不出什麼錯。就算太子妃不願意,也沒處告狀去,本就是她失禮在先。
說出去,丢人的也是太子妃。
可染冬怎麼也沒想到,太子殿下會忽然出現在她身後。
她忙福身行禮,“殿下,您不是在前面陪衆位大人飲酒麼?”
她是料定了這屋内隻有太子妃和幾個沒什麼根基的宮女,才開口的。
宋弘深唇角勾起一個凜冽的弧度,“本宮在哪,還要跟你報備不成?”
染冬忙跪下說道:“殿下息怒,奴婢知錯。”
宋弘深看都沒看她,冷聲道:“杖斃,屍體給我扔進關雎宮院子裡。”
東宮這些人都是什麼背景,什麼家世,他一清二楚。
但是他一個都沒動,是因為換誰來都一樣。他手底下沒有可用的丫鬟宮女,隻能蘇芷蘭自己篩選可用的。
至于染冬這樣的,直接宰了省心。
跟在宋弘深身邊的,是東宮侍衛統領薛景。
聞言略一遲疑,“殿下,這不好吧?恐驚了聖駕。”
“再說您大喜的日子,不好見皿。”
宋弘深沒說話,轉頭冷眼掃向薛景。
薛景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屬下這就去辦。”
緊接着,東宮掌事姑姑染冬就被侍衛拖了下去。
守在門口的兩個宮女吓得大氣都不敢喘,戰戰兢兢和喜娘進去,引太子殿下掀蓋頭。
宋弘深拿着喜秤,挑起大紅的蓋頭。
蓋頭被掀開的一刻,宋弘深看向蘇芷蘭,呼吸也驟然滞住。
他從未見過她濃妝的樣子,忽然想起那句:淡妝濃抹總相宜。
流光溢彩的鳳冠,映得她一張臉白皙嬌豔。
眼角處貼着金色花钿,一雙眸子水波流轉。
見宋弘深有些愣神,蘇芷蘭開口說道:“我是不是出汗了,這妝容都模糊了吧?”
她下意識摸了摸臉頰。
宋弘深回過神,輕咳了一聲說道:“沒有,很好看。”
之後兩人喝了合衾酒,完成了喜房内的儀式。
宋弘深還要出去,不能留下陪她。
走之前說道:“換身松散的衣裳,這鳳冠也摘了吧。”
“我一會兒回來,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怕蘇芷蘭誤會,他又解釋,“大婚三日内,我都得住在你這。三日後,我就睡到邊上廂房去了。”
與蘇芷蘭說話,宋弘深随意散漫,并未按規矩自稱。
蘇芷蘭乖巧地點點頭,“殿下去吧,臣妾等殿下。”
送他離開後,蘇芷蘭四處打量,門口是兩個眼生的宮女,并未看見白果。
剛要問,白果就從外面進來了。
她在蘇芷蘭身邊低聲說道:“小姐……不對,娘娘。奴婢剛剛去看了,那兩位側妃和兩位良娣也進宮了,四頂小轎悄無聲息擡進來的。”
第695章 鄭側妃舞劍
蘇芷蘭見白果神秘兮兮地過來,以為她要說什麼新奇的事,結果就是提起那幾位側妃良娣。
皇上下旨一同入宮,今日是一定要擡進來的。
見白果似乎對那幾位側妃有些敵意,蘇芷蘭又趁機囑咐白果,“咱們初來乍到,你又是我的陪嫁丫鬟,一言一行怕是都有人盯着。”
“咱們不做仗勢欺人的事,但是也不可被人欺負了。這幾日你警醒着點,有什麼事及時跟我說。”
白果鄭重地點頭,記下了蘇芷蘭的話。
這次小姐進宮,隻帶了她一個陪嫁。她需得争氣些,幫小姐在這東宮站穩腳跟才行。
更不能給小姐惹出禍事,徒增麻煩。
兩人剛說完話,門外進來兩個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