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低頭看了看今日這身蘇繡的錦緞襦裙,怎麼穿都不如騎裝舒服。
今日出門前,王氏特意讓身邊的大丫鬟給宋婉婉梳妝,選了衣裳。
王氏想,二皇子是不能嫁了,那就得繼續尋摸新的人選。今兒秦國公府辦壽宴,京中的夫人們和少年郎來的不少。
若是趁機能給女兒尋到良緣,也算不白來一趟。
本來不贊成她出門的王氏,想到這點,才立馬讓人給宋婉婉梳妝。
見宋婉婉羨慕地看着馬車外騎馬的宋弘深,王氏又開始琢磨,是不是婉婉性子不像大家閨秀那般,所以才到現在才沒定下親事。
她立馬囑咐,“一會兒進門,你要端莊穩重些。你若是有點芷蘭那丫頭的樣子,我也不用這麼愁了。”
宋婉婉卻不在意地說道:“我能裝的了一時,還能裝一輩子麼?”
這也不是裝模作樣的事,喜歡她的,定然能接受她招貓逗狗,上房爬樹。
王氏拿這個女兒沒辦法,隻能随她去了。
心裡安慰自己,姻緣天定,可能還是緣分未到。
宋家幾人進門後,先去跟老國公夫人請了安。之後王氏在廳堂跟幾位夫人說話,宋昝帶着幾個兒子去了外院。
秦家二房四小姐秦如蘭則帶着宋婉婉去了後面花園,說是各家小姐都在花園呢。
可以賞花,也可以作畫,還能去湖上泛舟。
今日賓客太多,秦家人不能都陪着。隻能随各位小姐自己玩鬧,邊上有下人随侍。
宋婉婉四處看了看,今日阿慈和芷蘭應該都會來,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到。
她這麼随意逛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荷塘邊的涼亭。
她走的口渴,見石桌上放着茶,便吩咐谷枝給她倒一杯。
今日秦家在園子各處都擺了茶水點心,和各色果子。
谷枝得了吩咐,倒了杯水遞給了宋婉婉。
宋婉婉剛接過,就聽身後傳來男子的說話聲。
“涼了吧?我讓下人換一壺過來。”
宋婉婉轉頭,福身道:“多謝三公子,這水還溫的,不礙事。”
說完,便一飲而盡了。
秦源失笑不已,輕聲說道:“涼的傷胃,有什麼事你就吩咐府裡的下人。”
“今日人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宋小姐多擔待。”
宋婉婉并不是矯情的人,笑着說道:“三公子不必這麼客氣,咱們是來賀壽的,又不是給秦家挑毛病的。”
宋婉婉長了一張大氣明豔的臉,平時冷着臉的時候有幾分巾帼女将的氣度。
此時潋滟一笑,讓秦源想起一句詞: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見秦源盯着她愣住了,宋婉婉輕咳了一聲。
秦源臉色霎時通紅,“宋小姐請自便,我先去忙了。”
轉過身,就倉惶離開了。
“小姐,這位秦三少爺是不是心儀小姐?您瞧他那步伐,都沒了章法。”
秦源離開後,谷枝調笑了一句。
宋婉婉忙拉住谷枝,“别胡說。”
這是在秦家,不遠處還有秦家的下人。傳到鎮國公和夫人耳裡,還不定怎麼想呢。
谷枝後知後覺地閉上了嘴,心裡卻覺得這位秦家三少爺不錯。
宋婉婉剛呵斥完谷枝,就見容瑾不知從哪走了過來。
“宋小姐本事真大,又是勾搭秦三少爺,又是跟二皇子議親。”
“怎麼,這京中的好少年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宋小姐也不怕忙活不過來。”
容瑾說話行事跟她母親如出一轍,不似京中貴女們那般含沙射影,罵人的話直白且難聽。
當然她也不傻,此處沒旁人,隻有兩個秦家的丫鬟在不遠處候着,卻根本聽不清她說什麼。她罵人的聲音又不大,宋婉婉也隻能聽着。
容瑾卻沒看見,此時她身後的花園裡,忽然露出錦袍一角,一閃而過。
谷枝聞言頓時大怒,小姐哪裡聽過這樣的話,就連宋家下人都不會這麼粗鄙。
“容小姐,你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若是宋婉婉開口也就算了,可谷枝就是宋婉婉身邊的丫鬟。
容瑾揚起手腕,就要打上去,嘴上罵道:“主子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
“果真是什麼主子有什麼奴婢,一樣下賤。”
宋婉婉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在宮裡她不想惹事,才沒對容瑾動手。
容瑾這是以為她好欺負麼?
她伸手抓住容瑾的手腕往邊上一甩,就見不遠處蘇順慈和蘇芷蘭走了過來。
兩人想來也聽見了容瑾的話,臉色都不大好看。
蘇順慈走上前,一巴掌就打在了容瑾的臉上。
“不會說話就别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上次在梵金樓,蘇順慈就憋着一口氣沒發出去。
今日見容瑾肆無忌憚辱罵宋婉婉,她也就不客氣了。
宋婉婉也走上前,冷眼直視容瑾,“你再罵我一句試試?”
兩人就這麼跟容瑾對上了,又都不約而同地把蘇芷蘭擋在了身後。
容瑾後退了一步,其實罵人的時候她壓根沒想那麼多。
她母妃就是這麼罵人的,她便也口無遮攔習慣了。
從前她和宋婉婉沒有什麼交集,隻知道宋家這位小姐自小習武,與一般的閨閣女子不同。
再加上前幾日在宮裡,她也沒看出宋婉婉多厲害,今日便肆無忌憚罵了幾句。
此時被宋婉婉這麼盯着,容瑾忽然心頭一顫。
“你……你敢做還怕我說?我說錯了麼?跟二皇子議親的不是你?跟秦三少爺眉來眼去的不是你?”
宋婉婉雙手環抱兇前,神色莫名地問道:“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