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向平回家早,看見一個陌生但又面熟的女人坐在主屋沙發上。
向平知道這就是他姐先前提過的姑姑。
“姑姑,你好,我是向平,歲歲的雙胞胎弟弟。”
向平禮貌地打了招呼,盡管這個姑姑隻是眼神蒼白地看過來,裡面有迷惑,好奇。
甚至有一絲見了生人的抗拒。
向平知道她的大緻情況,輕輕颔首,放下書本去廚房幫忙。
沒多久,飯菜上桌。
向安“哒哒哒”跑回來,滿頭的汗。
陸蔓華随手拿了塊毛巾給他擦汗,“瞧你,跑那麼快做什麼?一頭汗舒服了?”
向安傻笑一陣,被催着洗了手,到餐廳便看見沈麗。
“這是姑姑吧?”
向安自來熟地擠到沈麗身邊,一個勁介紹自己。
“姑姑,我是向安,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你叫我安安就好啦!”
說着,見沈麗坐在飯桌前,并沒有動筷子,他伸手幫着夾了菜。
還是他自己喜歡的。
看得陸蔓華老兩口心驚肉跳的,唯恐刺激到沈麗。
誰知沈麗垂眼睛看了碗裡的菜,又看看向安。
更讓人錯愕的是,她居然真的動筷子了。
隻是手有些抖。
苟歲歲跟賀南生對視一眼,暗暗挑眉。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母子情深?
隻是她對爺爺奶奶倒是沒有這種皿脈相連的反應……
剛這樣想,歲歲又否定了。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沈麗并沒有抗拒兩個老人的接觸。
還是相比起來,對向安的反應更強烈一些。
或者,向安像他父親?
吃過飯,向安回學校上晚修,向平去了書房,兩個老人陪着姑姑。
歲歲跟賀南生收拾了碗筷進廚房刷碗。
賀南生隻讓她收碗筷進來。
“我記得你生理期就是這個時候,還是别沾水了。”
歲歲也就靠在門口,等他洗幹淨瀝幹水才接過來放櫥櫃裡。
刷了碗,兩人手牽手出門,隻是出了門便松開手。
現在手牽手出門,讓人看見,就算是領證上崗的兩口子,被人瞧見了都得被說耍流氓呢。
“中午東子請吃酒,韓隊也在,他說,蘭心嫂子前段時間擺攤,沒幾天就把進購的衣服賣完了。
恰好東子接了鵬城的生意,嫂子就畫了衣服樣式,托去鵬城的弟兄進貨回來。
算下來有些日子了,車隊應該到鵬城了。”
聽後,歲歲倒是有幾分詫異,“擺攤?蘭心姐不是說開店嘛?”
賀南生笑笑,“是想看看市場,找找定位再開店吧,畢竟就算要做大,也不是一口吃成胖子的事。
而且她在學校招服裝設計師,這你應該聽到過消息。”
歲歲點頭,這個她确實聽到過風聲。
當時還感歎誰那麼有遠見呢。
原來是蘭心姐,那就不奇怪了,畢竟之前他們提到過。
京市的燈光越來越明亮,照在地上,将兩人的影子拉長,交織在一起。
似乎進入八零年之後,時間就過得飛快。
自從沈麗回了家,爺爺奶奶有了事情做,不隻是每天喝茶看報。
兩個老人擔心沈麗身體,想着法給她補。
至于沈麗會不會恢複正常,其實對他們來講,并不那麼重要。
當然如果能夠恢複,自然是最好不過。
但若是沒法恢複呢,他們也不會太過于執着。
沈麗是爺爺奶奶的失而複得,比起她的精神狀況來講,她還活着已經令人滿足和慶幸了。